越来越窄小，越来越坎坷崎岖，有些地方，只能勉通行一辆双辕轻车而已。若是遇上两车要相对而行，其中一辆就定要驱在路旁找个可以停靠的地方，让对方先通过才行。

好在这样荒凉的路段，行脚之人也总是稀少。偶有行商车队肩而过，停驻让路，互相寒暄，交询商的时候，路上才有些短暂的人声和活气。

天看已经过了晌午，这崎岖狭窄的官上，终于又打破了寂静。

只怪大家一时财迷心窍，只以为那个咳个不停的丑八怪定然是个无能的痨病鬼，又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必是没有反抗能力地柔顺好羊，结果……唉……

唉，堂堂飞云寨啊！上上近百条好汉啊！到现在，也就只剩他们这十几个人了。

不是没有人试图反抗过。他们这些落草为寇地壮汉，个个都是不驯之人，哪里肯真就乖乖就范。可是十几天来，几批兄弟先后尝试的结果，只不过是让当初侥幸活来的人，又被那人杀了一大半。

他们这些及时弃刀跪地，哀号求饶的人。被那个怪一指在。便不得不放弃所有尊严和自由。给那人，否则只要隔个三日，就会痛得生不如死。必要那人在再一指，才能恢复如初。

远远地，慢吞吞先过来的，是几个佩刀带剑的豪汉。奇怪的是，他们人人都放着不骑，反而个个弯腰低，牵着，边走不知在地上踅摸些什么。

所有的法都使尽了。无论是趁他咳得上气不接气，生生吐鲜血时偷袭，还是趁他在给病人渡气疗伤，应该无法分神地时候手，敢犯雷池之人，换来的都只有灭亡。

这几个人都是五大三地。上又带着凶，怎么看怎么是舞刀剑，血拼命的武士家将之，却怎么就沦落到这些细琐辛劳之事，活脱脱成了别人的家苦力呢？

这个人，是超众人常识之外的怪。动作迅如闪电，气势汹涌如雷，明明垮到不成样，明明是发着病，运着气，行着功，该是不能作战甚至不能被打扰的时候，他举手投足之间，杀一个人，还是像气一样简单。

看上去，这几位对现状也是很不满的，神间多有负气不平之意。清石，垫路时。常有人悄然用目光交着彼此的郁愤和不快，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声。

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已经是最幸运的了。当初一动手，那个明明咳嗽得弯腰弓背象只虾米的可怜虫，转间就变成了杀人的王。一人一剑，一剑一人，是在半香的时间里，杀掉了他们寨中大半的兄弟。

大伙就都和那大块吃肉，大喝酒。大秤分金银的幸福盗生涯说再见了。

渐渐走近些，便看得他们每每蹲去，却是从路上捡起任何散落的稍微大的石杂，扔到路边去。偶尔碰上有保养不到，路面坑洼太厉害的地方，他们便解了背上搭的袋，用袋里装的沙土垫平整。袋空了，便牵了到后面去，不一时，就和同伴换了装得满满的袋回来，而那同伴则再去旁边的山脚溪边装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