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留篆儿不解的疑问:“咦,奇怪,喝酒的不是总么,为什么反而是他抱着夫人呢?莫非夫人也饮了酒?”
一晃,言泓已过旁,衣袂带风,怀中抱着双目晶亮,依依望着他的邢岫烟。空中似乎弥漫着一醉人的芳香,云叹一声,转去收拾两位主留的东西。
因为今儿是邢岫烟的大日,她穿得比平时要明艳。朱红绣折枝兰的褙,蜜湘裙。两颊和嘴唇都抹了淡淡的胭脂,如同阳光次第盛放的玫瑰,芳香扑鼻。
夜降临,一两星缀其中,像是孩调的。邢岫烟仰望着这一两星,忽觉得烟波渺茫,天地浩大。自己不过是沧海之中的渺小蜉蝣,能过得平安喜乐,已是幸甚。
梁临连酒都不喝了,连忙站起来追过去,跟在后结结巴巴地解释:“青烟,青烟,你听,听,我说啊,我只是,只是有,有儿好奇。”
胭脂淡香更了一些,言泓闭上睛,轻轻地靠在邢岫烟肩上。饶是这样,邢岫烟仍觉得沉重,只得找了个圆凳坐,两人静静地挨在一起。
“笑什么?”
碾了梁临一脚。奈何酒量上,梁临的痛觉有些迟钝了,只是哎哟一声,不知死活地继续问:“不知那野花,香不香呀?”
邢岫烟一低,便觉得天上的星已簌簌而落,沉醉不知归路。
云无奈地指一指两位主留的东西,
“脸这么红,你喝醉了。”
邢岫烟不疑有他,连忙伸手去扶他:“我已经让云去套车了,等一会儿我们就回梨园去。”
云倒好,观鼻鼻观心,仗着不会说话,让她来这个恶人。
篆儿瞪了云一,云只是微笑。篆儿一拳打在棉花上,悻悻作罢。
“香不香的,你试试不就知了?”
心里一慌,打结得更厉害了,支支吾吾说不话来。青烟笑了一声,转就走。
言泓本来想说自己只是微醺,目光一转,手指已经攀上了太阳,轻轻地着:“也许是罢,我疼。”
言泓忽地觉得那散去的酒意,忽地又全聚拢而来,凝成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压着他的心。
言泓凝视着她如云发髻的三玉笄上,目光又落向垂在耳边的苏耳坠。
声音越飘越远,言泓的四周,终于清静了。天的晚风拂着言泓的面颊,散去了些许酒意。
“少爷,夫人,车都备好了。”篆儿映着打破这温馨的氛围,手指几乎绞成了麻花。她与云已经在一旁站了很久了,再这样去,怕是夜深了都没法回去。
“临哥儿怎么这么快回去了,我看他还未尽兴呢。他的酒量,远远比梁副总厉害了。”邢岫烟话别李纹,施施然向言泓走来。
青烟一双狐似笑非笑,波漾。她自从良之后,一直穿得很素净。若不是一双狐狸儿,谁会想到她曾是绿柳山庄的名伶。梁临却知,青烟这表,是生气了的意思。
那苏耳坠与她的褙同,皆是艳艳的朱红,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苏的尾轻轻地扫着邢岫烟的肩膀,似乎在怜地为她除去看不见的浮尘。
梁临一激灵,回看后俏生生站着的妻,赔笑:“我不过随便问问,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