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举目无亲才让那厮钻了空?
李忘生波转,似笑非笑,反问:“不然叫什么?温王?茂儿?”
谢云听得胃翻腾,一脸恶心呕的表,凶巴巴地让他闭嘴。
李忘生对着师兄杀气腾腾的俊脸泰然自若,还敢变本加厉地膈应他:“师兄的朋友孤苦伶仃无枝可依,忘生理应照顾一二,何况还未报藤原家搭救之恩,岂能一走了之?”
谢云看向师弟明亮清朗的眸,直觉哪里不对劲,细想却毫无绪,他只顾着忧心李忘生心无城府被人诓骗,一时竟没察觉到师弟仿佛在跟他阴阳怪气。
“你年少无知,不识人心险恶,我怕你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谢云憋着一肚无名火,前倾握住他的手,像哄孩一样语重心长,“李重茂不可深交,番蛮夷更是心怀不轨,切勿让那些宵小鼠辈污了心。”
李忘生低不语,另一手叠上谢云的手背,轻而,几分依恋,几分怅然。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谢云等得心焦,轻声劝:“忘生听话,师兄不会害你。”
李忘生倒不是怀疑他的心意,只是慨天公允,谁也不能幸免。
师兄自然不会害我,师兄只会几十年如一日地恨我。
二十岁的谢云,是绝不可能说“李重茂不可深交”这种话的,那时候他一腔怨恨都给了师弟,反将废帝引为知己,在他中那些“番蛮夷”的供奉,于东瀛同命相怜地沉沦了几十年。
那些他愿替师兄承担的勾心斗角与恩怨纠葛,谢云早已亲尝遍。
李忘生一时不知该惋惜还是该心疼,淤堵,艰涩难言。
谢云蹉跎半生之后终于回到了纯阳,可那个风华绝代、神采飞扬的小谢长却再也回不去了。
李忘生叹了气,缓缓从谢云掌回自己的手,对上师兄焦灼的目光,问:“师兄前次梦,曾说过愿陪忘生练一辈剑,此话当真?”
谢云从没像此刻这样恨他师弟是个脑袋不转弯的榆木疙瘩,火烧眉了还在纠结这种鸡蒜的小事,他不假思索地答:“自然说到到,师兄岂能对你言而无信?”
师兄愿陪你练一辈剑——看似随而一句戏言,却是他朝思暮想几十年的夙愿。
李忘生却没有欣然应允,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突然低笑一声,没没脑地冒一句:“师兄,舟山的鲅鱼很是鲜。”
“你喜我再叫人去捕……”谢云终于找回他闲置已久的脑,打结,“忘生你!你竟也……”
李忘生迤迤然站起来,还拂了拂衣袖,一变不惊的端雅气度,礼数周全:“那忘生就先谢过师兄了。”
“李忘生!”谢云爆起来,一把攥住师弟的手腕,蛮地把人拽到前。
惊讶转瞬即逝,又觉得理应如此,那些针锋相对剑弩张的过往,本来就不该被遗忘。
不存在什么以大欺小,他们依然是那对势均力敌的老冤家。
“……也好。”谢云很快释怀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也犯不着像对待温室花那般小心翼翼,直接发挥霸本,紧:“你也别忘了,先前可是答应过肉袒缚面任我施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