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素任由他扶着自己起来,坐直了后,盯着他看了半晌,想到自从他卸易容,不是暗中盯着的琼华,还是服侍着的连珠,都一起大松一气,显然是明白了什么,终于放心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辛长安挑眉:“烦我了?”
良儿知她的意思,立在门边应:“是,娘娘。”
耳边听着明氏的嘱咐,良儿禁不住睁大睛,抿着唇了,刚准备转离开之时,明氏却伸了个懒腰,语调恢复平日慵懒模样,背对着她笑嘱咐:“让方才那个小人儿,拿些好吃的来见本,本这会可正饿着,等到吃完了再歇息不迟。”
“怎么老用哄小孩的方法,你也不嫌我会烦么?”顾之素见他卸易容,已然恢复成本来俊面容,连遮掩双眸的东西都去了,一双幽蓝眸灼然发亮,禁不住勾了勾唇,“你怎么成日待在此看着我?”
顾之素侧躺在贵妃榻上,遥望着窗外的形:“没想到雨的这样大,将棠梨都打来了……昨日还说要添个架,可惜了那些棠梨花。”
外间的雨声渐渐小了,坐在榻上的人转过,定定注视了飘散的雨丝,以及落的差不多的棠梨,将手中的青瓷碗放。
“我答应君梦前去宴,你可曾怪我私自主?”
辛元安望着他动作,目光自他面上掠过,落在他的小腹上,抬手给他盖了盖薄毯:“明日你就要前去中,给君梦的西洋戏主角,那里虽不是龙潭虎,却也是吞人的窟窿,何况还有皇后与大皇虎视眈眈,我若是不多些准备,又如何能万无一失呢?”
辛元安见他目中带着几分疑惑,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碗:“我自是有我自己的事要,可是看着你也十分重要,留在此定然是两不耽误――别想着撇开话题,快将桂花羹喝了,我可不想再你。”
了几分焦躁,拖着脚绣着芙蓉的绣花鞋,转在殿中走了几步后,那焦躁又一退却,化为她唇角微掀的笑容,“不过,就算有黑鹫在他边保护,也没有人能够无孔不,何况不过是个小――”
辛元安正望着棠梨树,目光幽暗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转过看他:“就算我不答应,照你的,也不会轻易放手,反正皇帝
顾之素听他这么说,倒是有些好奇,一边喝着桂花羹,一边上打量他:“你倒是说说,你除了看着我,还了什么?”
良儿就跟在她后,见她招手立刻上前:“附耳过来。”
顾之素想到君梦前来找他时,他当时为了孩严词拒绝,可后来知晓了皇帝的心思,他却再度犹疑起来,最终还是令人传信给君梦,答应了在宴之上表演。
“这倒没有,只是你来此这么久,如今也已经找到了我,不该有什么正经事么?整天盯着我这那,你可当真比我还悠闲。”
他的话音尚未落,一个影缓步走近,手上的青瓷碗中,盛着飘散花的汤,那人走到他边,低将他拉了起来,将碗朝着他面前递了递,唇角笑轻声:“羹还着,起来喝一碗。”
狂风过后就是暴雨,滴打在屋檐之上,清凌凌的连成一线,外间的天愈发昏暗,小院中盛开的棠梨花,一夜就谢了个净,粉白的花坠落而,贴在石板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