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草貌与常异,很好辨认,纤细,叶片呈墨绿,一株上生一颗珍珠大小的浅黄小果。
这些辞并非没想到,但披着一僧袍,宛如背负天地至善至之魂灵,他不得不以作则,不敢妄自以恶意揣度他人。
冬凌依旧了无生气地躺着,大伯和半枫忧心忡忡,却都不是因为冬凌。
就这样过了三天,敛骨瞧了冬凌一,见她还没死,仍旧吊着一气,便悄么声地将辞拉到一边,跟他说:“我翻阅旧籍,发现一种与这位姑娘有九分相似的病状,我已据此想了解药方,只是少了一味药,她时日无多,制解药刻不容缓。”
话!向来不知死为何的山猴们不信他的邪,将这狗嘴里吐不象牙的画中仙踹了去,关起门来办大事。各种草药萝卜一锅炖,煮啥算啥,一众山猴翘首等待一场天降狗屎运——反正就是不等死。
可外面不是
“施主,那味药如何能取得?”辞。
大伯:“她中的是那边的毒,我们无从手。在九花回来以前,村附近就现过青珠活动的痕迹……怕是要不好。”
辞几乎是意识地脱而:“去找……”
辞也帮不上什么忙,整日里不是在地里给猪脸萝卜浇,就是帮大伯顺鸭,在没人折腾那半死不活的冬凌时上一脚,在她边上念经,继续折腾她。
青珠指的是傩族,此名肇因于傩族手上多刺有珠形状的刺青。在约莫二十年以前,一群心术不正之人沆瀣一气,凑在一起钻研邪术,并以神之名义自诩为“傩族”。傩族人起源于浮石,不外人田,因此这扬傩族神威的第一抔血,便是由浮石当地人来洒。
话说了一半,辞顿住了,一时间有些茫然,有些事大概是习惯成自然,他习惯凡事都有金在,习惯什么都先与金说,难金不在就不行了么?
这问题缠成一团乱麻,他尚未细究,敛骨便夺去了他思索的机会,:“找雾月坡?你不认得路,我画一张图给你。”
敛骨取一张纸,一挥而就,促他赶紧上路。
他们倒没怎么兴风作浪,只是捡几个四乱窜、不慎误歧途的倒霉回巢,行一番折磨,之后还苟活着的便收归己用。
敛骨还是一回不带戏腔地讲了这么大一段正儿八经的话,听着还像回事。
若是细想,其实敛骨的话漏百。要去雾月坡找草药为何偏要找辞?这里哪个人不比这初来乍到的和尚更熟悉路?何况既然况刻不容缓,敛骨脸上怎么不见端倪,甚至戏都没全,连个期限都没给,平白给人一种时间宽裕的觉。
辞应来,首先想的不是去雾月坡,而是去寻金,这个念来得过于自然,几乎自本能,乃至于辞本人都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倒是敛骨首先一惊,拦住他,问:“阿秃,你往哪里去?”
另一边,九华寺。
敛骨愣了一,这岂非是正中他怀?亏得他早早准备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说辞,以防这和尚推诿。套得如此容易,敛骨倒不知自己是估了辞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顿了片刻他才说:“不难,离这儿约莫五里地,有个雾月坡,坡上生着一种草,名叫‘还珠草’。你去采一株来便可。”
而此时远远的在他后,敛骨掩着嘴笑了几声,轻飘飘地往九华寺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