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明只瞥了一便了然于心,他是在写殃书。
这种茹饮血的画面实在是惊悚,金正要一刀削掉这恶心人的怪的颅,没想到有人抢先了一步。
他的力气也是奇大,那骷髅脑袋立刻与残缺可怖的分离了,经脉断得相当脆。
“哥……哥。”孟咎言的嗓被掐哑,他张着嘴,嘴角有鲜红的血。
孟咎言却是笑了一——他的笑容自此停在了脸上,因为没了生气,那邪气也跟着散了。
常璘许久都没发现一样,摸他的脸和发,甚至俯亲他,等他终于接受这个现实时,绝望地咆哮,咆哮到后来,竟然大笑起来。
常璘一边笑一边从衣裳里掏一张黄表纸来,手指蘸着血在上面写字。
常璘赶来时,背上还着一把刀。见到这般场景,他的睛登时通红,整个人化成嗜血的野狼,不晓得痛一样从背后刀来,异常狠绝地砍向骨斑人。
这话细思极恐,千风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写殃书了——孟咎言死了
听到这一声时,金心有些震动,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微微发颤。
被这样大力掐着必然十分痛苦,但是孟咎言脸上却始终没有痛苦的神,连千里明都不由得惊讶于这少年的忍耐力。
它真的咬人了!
然而它的牙齿还扣在孟咎言颈上。
可惜庄扶邑已经成了骨斑怪,失去了思想,也听不见声音,是个六亲不认的状态。这个怪只知抓人咬人。
金不由得看向辞,自觉中一阵涩。意识到自己脑里活蹦乱的腌臜念时,他赶紧压去了,一边还指责辞,捂了他的睛,还斥责他,说他一个小和尚不学好,净看些不该看的,还看得津津有味,都不带眨的。
辞见到这样的画面,可想而知有多震惊。他一个涉世不深懵懂无知的孩童,一回见到亲吻,竟然是在这样的形,而且双方不但是师徒,还是两个男!
常璘几乎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将它扒拉来。看到孟咎言的伤,他咬牙切齿地握着刀狂那可怜又丑陋的骷髅脑袋,很有将它碎尸万段的意思。
一个人要忍受多少痛苦才能在血如注命悬一线时眉也不皱?
差被咬断脖都没喊一声的孟咎言此时却哑着嗓歇斯底里,可惜他咙差不多被碎了,发的声音极其微弱。
这三人一个比一个不济,都是垂死的状态,常璘一边要摁着孟咎言汩汩冒血的脖,一边他嘴边的血,也不净,神都扭曲了,在外人看来,简直像个神崩溃的疯。
“死也不准离开我!”常璘说,“我只有你,你也只能有我。”
他慌乱无措地喊:“给我撑住!我不准你离开我!”
骨都染红了。
辞此时才无比清晰地发现,原来自己如此无能,天天念着和尚经,天天被深的佛法浸染,立志要普度众生,其实他谁的厄也解不了,谁的苦难都渡不过。
属于人的牙齿咬在孟咎言被掐得发紫的脖上,加上非人的力度,这边的三人甚至能听见开肉绽的声音。
此此景,残忍血腥,还有几分凄凉。
孟咎言的表现就像是他已经习惯于疼痛。
众生皆苦,万般皆难。
说来也是可笑,这阴阳先生执念还深,对自己所从之业倒是颇为迷信,还真觉得自己能推算灵魂的去?当真是只缘在此山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