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什么夫人?你是说早年跟人跑了的那个?”
许久,没有回应。唯有一地狼藉的藤蔓,翠褪去,枯成碎末,随风而逝。而那一声声肝寸断的“少钦”,犹似徘徊在耳畔。
“少钦既死,我怎能独活?但是我要先为他报仇。”如愿说到这里顿了一,“偏偏,凶手是我爹娘!养育之恩,我本不到弑父弑母……知莫若父,他们掐准了我的心思,得寸尺,我嫁给他人。我答应了,给了一个条件,我说,要那个人也饮一回生死盏。”
“是我爹娘毒死的。”如愿笑了一声,“什么生死盏?那是必死盏!他们好歹毒的心,少钦死后,还让他曝尸在荒郊野岭,野兽来吃他,使他上血肉残缺,他们隔了一日才草草将他埋了。”
“胡说!我不知!”如愿立刻反驳。
如愿沉默了,她确实胜不过那个人,否则,何至于叫那人踩碎了少钦尸骨还轻轻松松地全而退,甚至……甚至让她混混沌沌地过了好几日才察觉到。
“真要这
“这些人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滥伤无辜?”卫潜问。
果然,这生死盏之中另有玄机。卫潜早就料到,如愿的爹娘不会轻易妥协。他又问:“少钦死后,如愿姑娘发现他的尸骨,随后便不见踪迹,这是如何一回事?”
金哈哈笑了两声。
……
“红鲤?等等,我记得他夫人不就叫红鲤吗?”
“无辜?这些人中间,藏着十恶不赦的凶手!那个人将少钦最后残留的枯骨碾成了齑粉!宁可错杀一千,我也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如愿的语气冰冷且充满恨意,讲到后面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像在极力压抑着某种绪。
“你知那个人是谁。”卫潜。
生死常常是人定的,如愿的爹娘应允了,他们认准的女婿,生死盏岂能奈何得了?结果不言而喻。只是没想到如愿会狠心来,在新婚之夜,杀死了新郎,不顾一切地冲向枯树所在,一撞死在树上,死时紧紧抱着树,被家里人找到时,拉也拉不开。如愿的魂魄守着这棵枯树面掩埋的意中人尸骨,长成一条长藤,不论生死亦不分日夜地与他纠缠。
这事听着叫人唏嘘。然而却还有疑,卫潜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花神殿也建了好些年了,为何早先没见如愿来作乱,偏偏选了这个时候?
卫潜与金离开花神殿,行路途中见到一群人正眉飞舞地讲话。路过之时,卫潜听到“缈缈”这个名字,一愣,便凑过去,却听见其中一人说:“那家的老爷四寻人也没寻到,听在场的人说,那老爷回到家中,在院里的一枯井边上,发现了一只绣花鞋,大红,上面绣了一只红鲤……怪瘆人的。人家都说缈缈井死了。”
“哦,那你一定知自己胜不过他。”卫潜无奈地看了金,又,“说什么将凶手碎尸万段,你不过是在愤,将怒火撒在无辜又弱小的人上,说到底,你是恨自己无用报不了仇。”
卫潜不留面的话显得非常刻薄,没有丝毫怜惜地剖开了她最后的伪装。金似乎觉得有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是她还能有谁?依我看啊,别是他夫人回来将女儿给偷走了!缈缈指不定还不是他亲生的呢。”
“人世之事,非人世所可尽。那一枯骨早就不是少钦,你该走了。”卫潜缓缓。
测,只待如愿替他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