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陨落之人是至亲，所以哪怕不愿意接受，也记住了吗？”沈思远缓缓，“那么，焦焦此前同你说的那些梦境中发生的事，仅仅是他尚能接受之事？而他记不住的……包括槐墨在的梦境就……我明白了。看来焦焦梦境中发生过的事，比本门主想象的还要棘手。”

“椒椒幼年时遗失记忆繁多，本座早已发觉，哪怕有了醍醐灌与大荒法阵护持，他对于自己极度不愿面对之事，依旧难以记住，除非那些事中对他而言有无法舍弃的存在，就如隐神谷一族陨落之事，他一直记得。”

莫焦焦有些呆呆地看着镜里的青年，待到镜面彻底黯淡无光之后，他才握着镜歪了歪。

莫焦焦好奇地捧着镜往镜面看，映帘的却并不是自己的倒影，而是站在阴凉小巷中的槐墨。

独孤九始终不动声地观察着小孩的反应，见他双眸迷茫而，带着婴儿的脸上一片懵懂无畏，终是敛眉收起了让小孩记起梦境回忆的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老妇人蹒跚着从客栈走了来，径直来到青年面前，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小袋后，:“小伙，你让我打听的那三人，已经走了，我看他们是往西街那边去了，那个红衣服娃娃好像是说要去工会学艺。”

“嗯。”独孤九应了一声，取鸿雁仙的百晓镜，翻了过来，托于掌中，接着微微阖凝神，指尖放元力传百晓镜，将古朴的灵唤醒，递给了小孩，:“椒椒看这是何人？”

话音刚落，镜面突然一黑。

青年用力地咬着唇，脸惨白一片，额上冷汗涔涔，明显正忍受着非人的痛楚……尽如此，他依旧神阴郁地仰起，朝镜面直勾勾地看过来。

青年站在烹饪师工会前，抬看了看门上巨大的牌匾，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忽而听到门后传来小孩快的声音，忙转藏到墙边的阴影，静静地看着从工会里来的人，正是莫焦焦三人与李木。

“这两件事并无矛盾。”独孤九本是正翻看莫焦焦涂的画，闻声手中动作停了一瞬，又恢复如初，同样传音:

并不认识槐墨，在来到这里之前都未曾见过槐墨。可是，槐墨确实曾经藏匿于焦焦梦境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门主都要怀疑槐墨的来历有问题了。”

“这镜好厉害，为什么它知槐墨在这里？”莫焦焦看着又转为黑暗的镜，好奇地翻过来看了看，没看个所以然，正想继续说话，镜面又忽然蔓延一片白雾。

“这倒不一定。近几月椒椒已能忆起一分过往，虽不是全，但确在好转。”独孤九顿了顿，收起宣纸，看向坐在旁的小孩，低声:“椒椒可还记得槐墨谋害你之事？”

青年站在背光，抬看向大街对面的天涯旅人客栈。

“记得。”莫焦焦皱了皱鼻，嫌弃:“他要骗焦焦吃毒。”

毫无例外地，槐墨再次现，然而此刻的青年不同于前两次的光鲜亮丽的模样，反倒极为狼狈，他正佝偻着腰蹲着，一只手紧紧捂住腹，另一只手支撑着地面，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扎泥土之中。

莫焦焦“咦”了一声，将镜翻来覆去，正怀疑是不是坏了，古老的百晓镜镜面再一次晕染淡淡的白雾，紧接着又现了槐墨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