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容又灭了一盏灯,轻手轻脚地替他收拾起凌乱的书案,笔墨纸砚各有归,奏章文书还需得展开看一才知归置到哪里,批改过的,重要的,哪个省哪个机构呈上来的。
又轮到阮安当师傅,一波又一波,这里最不缺听教诲的聪明人。
好几日没有雪了,白日都有阳光透过云层落来。钦天监测的今年元宵节后就将回,今年雪大冻死害虫,等到秋时丰收满仓,可还是得提防冰川化,洪涝灾害。
御书房离养心殿不远,不过路途中还是看得到各不灭的灯火,三六院七十二嫔妃,三千粉黛,望着门外,一夜又一夜的等候。
“去御书房。”
开门,相容迈来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冷,久居湿多雨的江南,冬日都少有阳,雪夹着雨一起,偏偏边边化,手冻得连个雪人都堆不起来,去一趟还没迈府门鞋袜就湿了半截。
灯火被阮安特意熄了几盏,整个御书房显得幽暗寂静,寂静得只有烛火芯爆开的声音。
相容这才回神,打量一小太监,低垂目,敛姿态。
一本两本,相容难免看到曾经熟悉的
听他这样说,相容才宽几分。
“雪时候还是更冷些。”小太监小心地嘱咐。
相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风,轻轻抖了抖,展开,小心翼翼地又披回他的肩膀上,借着灯光,端详他熟睡的脸庞,狭长的际,长长的睫……
相钰扶着额,眯着睛正浅眠,呼绵长,手桌案上的一本接着一本的奏章,堆成小山,黑墨红批,仔仔细细地批注,不见半分焦躁不耐。
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啊,练一圆本事,行事滴不漏,可是又想想,还是算了吧,人总不能一可之也没有,何况二串只天真乐观这就胜过人家无数。
“殿?”小太监轻轻一声将相容唤回神来。
案牍劳形,事关国,能呈到天前的奏折没有一件写的是小事,天疲惫地直太阳,可是还是要继续看去。三的麻雀小家都有重重矛盾难理难清,何况疆土如何辽阔的大越,千千万万民只仰仗着天的天,那天呢,又能仰仗谁?
再怨恨,相容从不否认他是一个好皇帝,真正心有家国天,百姓万民的好皇帝。
“陛一心国事甚少踏足后,闲时也会问几句,后中自然也不敢有人怠慢。”
照说书里的,这个场景他不应该是要惺忪醒来,见是他,惊讶笑容,然后亲昵地拉着他的手,双眸凝视,深款款吗?
相容想到了他那个莽撞憨态的小仆,比里随便一个站门的都尤显愚笨,整天跟在他后王爷王爷地叫着活像只鹩哥,不会看,不会说话,行事莽莽撞撞,佟家常被二串气得着心才能缓怒气,每天恨铁不成钢地敲二串的脑袋,就该把你送到里去磨炼磨炼。
“边关那加急的文书呈上来,陛同几位文武重臣连着讨论几个时辰了,几位大人才走没多久。陛想必是累着了正犯困呢,殿动作轻些。”
相容问:“长陵城中白家的表小被纳后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