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着yan眸，掩去那些惆怅与苦闷，抓着薛亦泊胳膊的手隐隐发颤，如行将就木的年迈老者，艰难地迈开步伐，似乎一离了对方的搀扶，他就会立刻跌倒。

看着自己这副颤颤巍巍的样zi，曦月的脸se暗xia来，yan底浮着厌弃，沉默着没有说话。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很是压抑，他蓦地停住，侧过tou望着薛亦泊，伪装成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慢慢扬起笑容。

“你说，他们看见我会不会以为是妖怪来了？尤其小全，他胆zi最小了，肯定禁不起吓。哈哈，我很想看看他受惊吓的样zi。”

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曦月特意转移话题，絮絮叨叨地跟薛亦泊聊起来，语气显得轻松又诙谐，甚至从脸上还能看chu明显的笑意。

一路不停地跟薛亦泊闲聊，回到卧室以后，曦月靠坐在床上，qiang撑着yan睛，面lou疲态。见薛亦泊有意识地挡在镜zi前，不想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zi，曦月吃力地笑了笑，佯装不悦地看着薛亦泊，打趣起来。

“别哭丧着脸，不就是老了dian，丑了dian，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刚才还说，不guan我变成什么样zi，都不会嫌弃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你啊，什么事都往肩上扛，我知dao你心里难受，不过那灵力本就不是我的，他只guan拿回去好了，我可不稀罕！想让我求他，门儿都没有！”

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冲着薛亦泊招手，曦月撇着嘴，气呼呼的语调，听不chu一dian儿难过来，反而笑yan弯弯地看着薛亦泊，似乎心qing没怎么受影响。

见曦月一脸倦意，薛亦泊缓和表qing，倾shen将人扶着躺xia，凑到耳畔温声说：“累了就睡会儿，我在这守着你。”

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薛亦泊的低语起到镇静的效果，曦月缓缓闭上了yan，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散，紧紧攥住薛亦泊的袖kou，喃喃着：“天亮了就叫醒我，一定要叫醒我……”

声音渐渐弱了xia去，很快陷ru了沉睡，就像溺shui的人抓住了那gen浮木，曦月抓着shen旁的薛亦泊，即使睡梦中也不肯松手，无声xielouchu他的恐惧和依赖。

用另一只手拉起被zi，轻轻盖在曦月shen上，薛亦泊坐着没动，盯着曦月那苍老灰败的脸庞看了很久，没移开过目光。

幽暗深邃的yan眸里，除了疼惜和担忧，还藏着深沉的痛苦，他的眉tou又皱起来，俊朗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映衬xia，莫名显chu几分孤寂和颓然。

薛亦泊静静地坐着，只盯着曦月，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动不动的，仿佛时间在他这里都失了意义。他就这样看着，想着，心绪纷乱，种种消极的qing绪趁虚而ru，直压了xia来。

本就寂静的房间，似乎连空气都紧绷起来，阵阵钝痛gan席卷心脏，让他几乎快窒息。望着曦月的睡颜，薛亦泊不由得想起，他在制造坊里规劝邢琰的话。

此时此刻，他突然真切地gan受到，邢琰不顾一切要救刑慕寒的那gu执念，甘心被利用，哪怕万劫不复，却依旧无悔。邢琰当时问，唤作是他，yan睁睁看着对方重病缠shen，是否能zuo到无动于衷？

其实答案再清楚不过，任何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肩膀被人an住，薛亦泊这才发现薛航已站在shen后，只是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着床上的曦月，很久都没开kou，神qing凝重，倒不见平时吊儿郎当的样zi。

薛航站到床边，对于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