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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朝昀终于回了,随着他回的瞬间,结界铮然破裂,仿佛连风能动了,江涛涛之声不绝于耳,韶光觉得呼都顺畅了些,却听安朝昀:“你自己去,沈宅就在前面,走到右转。”
刘账房:“我就说二少爷犯相思病,你们还不信!”
韶光:“......”
沈溪艰难的睁开,见一个瘦弱影扑上来,伏在侧,忧心忡忡的握着他的手,他低声:“昀阆?”
沈溪:“好。”
他对白鹿:“你还记得去沈家的路吗?”
白鹿屈了一膝,似有退缩,但还是依着韶光的意思跑了过去。胥江边,破碎的贤臣碑旁坐着一个人,脖颈修长,侧颜如玉。
秦戈:“二少爷,我去叫大夫来瞧瞧?”
是了,沈溪扶着额想,应是离恨枝休养生息的缘故。
“什么昀阆啊!二少爷你是不是睡傻了!!”孙厨扯着嗓叫:“那是秦戈!”
觉得,这一次和从前都不大一样。
他伸了个懒腰,四张望了,不见昀阆的影,随后他自嘲似的想,没回来啊,如果回来了肯定第一个冲来了。
问完这句话,韶光已经好了被冷嘲讽的准备,谁料安朝昀:“钱串,我大概错了。”
那些咒符如扑闪的蝶,缤纷的朝着贤臣碑飞去,却在离了几尺的地方骤然间撞了个粉碎,像是有看不见的屏障围在四周,韶光摇了摇,千里传音:“安朝昀,我不打搅你静修,你给我向沈冥司带个话就成。”
沈溪犹自发蒙,秦戈抓着他的手急:“二少爷,你三天没门了,大家伙儿都急坏了!”
白鹿摇晃脑,韶光为难:“这可麻烦了,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倏地他前一亮,指着前方:“妙啊!”
好像很久没回来了似的,虽然伙计们每日定时洒扫,不至于蒙尘,但这屋莫名的显得晦暗,沈溪躺在那张躺椅上昏昏沉沉的想着,这饮冰居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安静了呢?
沈溪说不清心里是什么觉,明明昀阆来的无甚缘由,那走又有什么可追究的呢?他本来也不属于这里。
“朝云殿。”韶光笑眯眯的靠近,礼貌的喊了一声。
一日,两日,三日。
他不明就里的回看了看白鹿,那独角白鹿更是满目茫然,韶光犹豫了片刻问:“你怎么了?”
“没事,都散了散了。”他笑。
他故作平静的回到饮冰居,那帮老伙计对于他的突然归来兴奋的手舞足蹈,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沈溪心里有烦躁,敷衍的答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屋。
那人没回,若不是长发舞动,会让人觉得是个雕像,韶光皱了皱眉,翻了鹿背,拍了拍白鹿的脑袋示意它退开些,随后执了白羽,凭空绘咒符,挥袖送。
直到有人雷鸣似的捶响屋室的门,随后“轰”一声,胖厨用的重量将门撞开,一群老伙计乌烟瘴气的冲来,大呼小叫:“二少爷!”
“二少爷。”秦戈还在一旁巴巴的:“夫人说让您晚上回去吃饭,说要跟您谈谈与蔺家的婚事。”
韶光骑着鹿落在胥江边,月正,万籁俱寂,江悠悠。
沈溪回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