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日后，李爷也熬不过去了。

顾喆虚弱地。

了四天，终于走大山，幸好，正值夏日时节，山中杂果充足，虽味不好，总算能裹腹三餐，不至于饿死，而且在南的路途中遇到同样跑难的人。

他走得静悄悄，第二天，宝祥促上路时，才发现人没了。

小关的况比李爷更为严重，他被打穿了肚，弹虽没打着要害，也没留在，但天气炎，伤腐烂发脓得十分严重，大家也明白，没药治疗，他可能就熬不了几天。

逃难大队越走越远了，在不跟上，恐怕就会掉队，宝祥脸堪忧，他弯腰对顾喆，，“吉吉，你是男汉了，忍耐一，我得扶着李叔叔走，不能背你了，得跟上。”

宝祥大声呵斥，“瞎说八，好好活着，都四十多的人了，老婆没有，连个给你传宗接代的娃也没有，就这样死了，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不少人拖儿带女，还用大板车拉着家中老父老母，全家行当用一个个大木箱装着，一小驴拉得步履蹒跚。也有孤一人，风餐宿，衣衫褴褛，看起来很可怜。

大队驻扎在山脚的背风。

第二天，小光还是走了。

人像一只队伍，沿着山路，走得拥挤。

料理后事，又是继续上路，铁忽然觉得很荒唐，滋味不清，说不明。但是人很平静，在见到李爷的尸时，以为自己会难受，但是没有，只把掩埋

宝祥抄起李爷的手，艰难地拽起他，而铁则是扶起小关走。

李爷勉笑笑不说话，看着他们掩土忙碌，末了，要铁扶着他，给死去的小光拜拜，说是要小光泉有知，保佑自己。

宝祥觉得是从一个绝景走了另一个绝境，险象环生，他忽然想起了当年，跟着仙姑逃饥荒的时候，那是也很苦，也是三五天没饭吃，但从没到过如此绝望，他想，当年都是依靠着姨娘，只要有姨娘在，就会有希望，也的确，仙姑小偷小摸，拉拉扯扯，一路磕磕巴巴也是度过来。

顾喆几天没吃饭，光靠着几棵不知名的果裹腹，早已饿得两抹黑，他虚弱地靠在宝祥上休息。李爷和小光更不用说了，负了伤，又没药治疗，伤腐烂化脓，生生的把两个东北汉，消磨得行尸走肉般。

宝祥越想越多，以为已经忘记的事，翻来覆去地浮现脑海。他很失落，当年依靠姨娘，而如今被人依靠，当所有的重担压在，所想所的便是有了责任，有了人命关天生死存亡的责任，担重了，心里的压力也重了。

宝祥挨个儿地问，有没有消炎的中药。浩浩的人堆里，在战乱不断，温饱不定的动期，能到的只是各家自扫门前雪，不他人瓦上霜。

虽然是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很失落，想到小光才不过二十岁，心更加沉重了。

夜，天昏暗。

一脸痛苦，牙关紧锁得面目狰狞，宝祥和铁挖了个坑，虽简陋，但很郑重地将他埋葬，掩土时，李爷虚弱得睁不开，他的手臂整个烂掉了，偶有脓嘀嗒。他无力坐依靠在大树，半开玩笑半悲伤地说，“把我也埋了吧。”

伤蔓延得很快，烂肉掉来，白骨都。

姨娘当年是不是也像我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