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跪坐来，将茶壶放在一边，斜手轻压，给谢缘倒了一杯茶。他将瓷盏推过去，谢缘亦从自己手边推来一个青瓷细杯，里面晃着半杯乌黑透彻的，散发着苦涩的药香。

这样的命令两人都已熟悉，五年来多少个夜晚由这句话开始，也由这句话结束。但现在不是白天，桑意垂，没有去动那杯药的意思。室寂静，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动树叶的细微声响，最后还是谢缘的一声低笑打破了沉寂：“生气了？”

桑意睁开，看见谢缘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他偏推了一谢缘，像是有些为难一样，摇了摇，嘶哑着开：“爷。”

桑意动了动，似乎是想开，最后怔怔无言，就那么看着谢缘，像是有些迷惑。

“喝了。”谢缘看着桑意。

“桑青？”谢缘哑然失笑，“他我不担心，我是说你。跟了我五年了，怎么还没有一个新人上，什么都不肯说的样。撒、讨好也是手段，一昧听话也不是个事，晓得吗？”

桑意的声音仍然很平淡，只是少有地透了些许压不住的惊慌：“我不会。”像是傻了似的，脑也没转过弯来，这句回答正合边人意。

谢缘又笑了：“你这个人……若是有什么事，不用藏着掖着。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你们也……不用这样怕我。”

桑意低着不说话。

他端起这盏药，微微仰在里，俯过来吻住桑意，将药慢慢渡过去。桑意僵了一瞬，而后闭上，将药汁咽去，也顺从地接受着他后续的亲吻。这次的药味与以往不同，是清凉甘甜的，过咙的一瞬仿佛用早带着的草叶轻轻过，十分舒服。他意识地就要追随这样的味，却被谢缘抓住机会，加深了这个吻。

“你这样……会被别人欺负死。”谢缘看了他一会儿，声音也绷了起来，显一些恰到好的喑哑与威势来，他倾上前，就着刚刚吻过他的姿势，将人牢牢揽在怀里：“要我教你？会不会？”

桑意淡淡地：“桑青还小，再调|教一段时间便好了，他听话懂事，一定能讨爷心的。”

谢缘轻声哄：“不生气了好不好？我是同你开玩笑的，并不是不让你上场，而是你的嗓不能唱了，郎中说再唱就哑了，你不会想往后大半辈都说不话来罢？”

然而谢缘埋在他颈间，呼着他发间清新好闻的香气，忽而就不

见到桑意还是不说话，眉低垂跪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昨天发烧留的病症似乎还在，房中的阴影又将他勾得只剩苍白单薄的一个影，一双乌黑得能，唇抿成一线，又偷偷一藏不住的隐红，这模样实在太招人喜，也太招人欺负了。

谢缘被他推开了也不见生气，又从袖中摸一张薄薄的纸笺，压在茶盏底。那上面潦草写着几位药方，有几位是少见的珍奇药材。

谢缘觉得他这样有些可，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温声：“是我不好，我以往不晓得那味方坏嗓，以后不给你用了。这幅新方你拿去，给你治嗓的，有几位药寻常街市中拿不到，你去家里的药房取，我已经跟邵叔打过招呼了，他会帮你提前挑好放好。嗯？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