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缘冷声对旁的桑青：“过来，我给你画。”

桑青一就安静了来，他小声问：“您……往后真不唱了？”

桑青现在看到他就害怕，声音跟蚊哼哼似的：“那个，爷，我，我已经画好了。”

他这几天在南楼中有桑意带着，段步法都在桑意教导了不少，唱功别一格，在台上也是风韵十足，引得台掌声雷动。场时他由老人带着场，幕落灯起，老人唱罢几句后慢慢消隐在幕后，留他一个人唱。桑意特意为他挑了快、俏的剧目，他一笑，场人的睛跟着亮一亮；他一回眸，全场人都被他眸光里波似的光彩勾了魂去。

桑意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而后低收拾自己的东西，将桌上的饰胭脂等分门别类放好，接着便走了去，替他们关上了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谢缘也松开了桑青，将之推去一边，淡声：“去你的事罢。”

他的面并没有半分变化，就像他这几天来每次给他授课时一样，有一种冷淡的从容。他听说桑意对谢缘用很深，但他并未给他使过什

谢缘一看，桑青的确一切已经打整齐，不需要他再多动手。然则他像是跟什么人较劲似的，非要再给桑青补一回妆。他让桑青半蹲来，将人扣在自己前，画到一半时脆撂了画笔，把让了怀里。桑青虽然怕，但还是记得要怎么讨好人，很快就又开始声撒，小声哀求：“爷，一会儿我还要上场呢。”

桑青又快哭了：“先生……还是你来罢。”

罢，真把嗓唱毁了他便知厉害。谢缘偏不信唱戏就有这般好，能让桑意这样连忘返。

场时，掌声雷动。熟客都晓得这是新人，新鲜劲儿被彻底勾勒来，纷纷拍掌鼓动着要他返场。

桑意笑了，半开玩笑地：“我往后不唱了，今儿最后一场可要风光些，这次就不能当你的替补啦。”

谢缘准备起往那边走，然则他刚刚望过去，就见桑意的妆已经画好了，对那个武生示意后便站起来，又往他这边笑了笑，对他俯来，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爷，好像平日里在戏楼里遇见他的每一次一样，也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都回了各自的位置，桑意侧一空了，只剩一个为他画角的武生，姿态亲昵又熟稔，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桑青小地方来的，第一次见识这场面，他上台时望见深广的场地时都有些发抖，更不用说怎么应对这种场面了。好比在谢缘面前撒一样，现在是一种求生在支撑着他不去害怕、不去畏惧，桑青脸发白，台时都要虚脱了，还是桑意看了来，他哑着声音：“要你返场你便去，往后多的是你返场的时候，你是要红的人，这样怕是要什么？”

桑意十分随意地了：“不唱了，唱不动。你快些上去罢，莫要让面的人等急了。”

桑青觉得自己还有些“不会被谢缘就地死”的希望，于是试探着又拿前些天的伎俩，甜言蜜语地哄人开心，果然让谢缘听得带上了些笑意，面也和缓了，只是上就要上场，也没多少时间温存，谢缘又显然不再有心思放在他上，便让他去了。

桑青便整理了衣服，红着脸急匆匆去了楼，刚好赶上喊场前的那一小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