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dian了diantou，又低tou去系领kou的扣zi，他右手没办法有太大的动作，抬起来也很困难，穿衣时他想了想，把刚刚好不容易套jin去的袖zi拉xia来一dian，louchu他血肉青紫的肩膀，而后随便找了件外袍披上，就这样走了chu去。

他们此行xia榻在北诏原来某个族长的住所中，卧室与外室打通，室nei十分宽敞，形制也不像汉中那样致密规整，玲珑有致，窗边整整齐齐挂着雪豹和羚角ma的maopi，散发着淡淡的膻味。桑意第一yan没能找到谢缘，他睡得有些糊涂，还以为系统又给他换了个世界，只愣神地往窗外看了看，看见一窗风沙。走了几步之后，谢缘的声音才从他几步远的地方传来：“醒了？”

他背对桑意，整个人闲散地靠在椅背上，面前摊着一叠公文。快到傍晚，天光灰暗，谢缘也没有dian灯，棱角分明的脸陷落在阴影中，桑意仔细去瞧他的yan睛，凑得越来越近，几乎要撞在他额tou上，最后惹来一声笑，而后一只手伸了过来，将他拉到了shen边。

椅zi只容得xia一人，谢缘也并没有要他坐过来的意思。他单拉了他一只手，压着他往xia，桑意吃痛，顺服地蹲了xia来，而后又换成半跪的姿势。两人一上一xia，无比贴近，周shen也变得温nuan了起来。

桑意仰脸望他，如同今日在沙场上表示臣服一样，没有多余的话，只等着谢缘开kou。

这是要清算了。如果谢缘这样都不对他起疑心，他也不知dao还能有什么办法了。

他望着谢缘，谢缘看着他。半晌后，总督大人总算是开了kou：“这次本该收服神，最后变成弑神，小桑，你怎么看？”

他从来没这么叫过他，一般是叫他少将军，顺着众人的kou揶揄叫声夫人，至多一个“你”字。桑意面se滴shui不漏，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六诏群民不开化，早就被巫术祸乱已久，白虎这回不小心被打死了，弑神也不过是第一步。他们国师每月要抓三百活人祭天，这样地方的神，死了也是好事。大人可以上奏陛xia，正好把相关的事一并解决了。”

“你的想法很不错。”

谢缘笑了笑：“这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本以为北诏人见到神兽被杀，至少也会有不忿之声，结果看来是我多想了。”

桑意问：“多想了……什么？”

谢缘沉静的yan光扫过来：“此次dian兵过后，他们顺服得更快了，现在很安定。对于可能不大听话的人，至少要让他们晓得未来的xia场会是什么，你说，是不是这样？”

桑意微微一笑：“夫君英明。对归顺者怀柔，反叛者qiangying，是我此前过于浅薄，想chu了这么个绣花枕tou一包草的办法，这次歪打正着，也是一件好事，恭贺您。”

谢缘垂yan看着他，动了动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划过，而后停滞在他柔ruan细腻的xia颌chu1。桑意像一只粘人的猫一样，顺着他的手背枕上去，再吻了吻他的指尖。

“不，你很好。”

他听见谢缘这样说。

随后，他猝不及防地被拉上了他的膝tou，像是抱小孩一样抱着，面对面，谢缘紧紧扣着他的xia巴，将他揽在怀里。动作牵动桑意的伤chu1，他冷汗顿时就xia来了，苍白着一张脸，小声喃喃dao：“疼。”

谢缘笑了笑：“乖，不疼。”

桑意还要说话，却被谢缘一手an到了桌边，摆成了一个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