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外过夜，同样没带换洗的男装。桑意看中了谢缘的外袍，随便一披，腰带一系，也不冷了，于是兴兴地陷了梦乡。

他一回想了想前人的年岁：十八岁余，上要到十九，还能再长一些，现穿不了，往后也说不定。

谢缘看了看他，了声：“醒了。”

桑意一动不动。

一碰不打紧，谢缘摸到一的呼，又伸手往他额角摸了摸，得不正常，这回是真病了。

他的衣服，桑意穿着还是稍显宽大，乌黑长发披散来，白净的颌和红的嘴唇，隐约能见到锁骨。

谢缘起往船外看了看：窗外一片烟雨迷蒙，他们的船只停在秦淮河畔，昨天半夜时已经起雨来，自然容易着凉。他竟然一时不查，直到此刻才将那碎雨声听耳中。

府上众人都赶着给他们打伞，几十把伞给他们铺一条无雨的路，花团锦簇的，倒像是迎亲抱新娘的架势。旁边唏嘘惊叹，偷偷笑的人，都有。

谢缘：“……”

谢缘伸手拍了拍他的：“消停。”

送饭的仆役过来，看见谢缘坐在桌边，手边是一位埋大睡的小人，于是识相地将饭菜放，而后关门去了。谢缘慢慢悠悠吃着饭，留一半，指望着边人能嗅着饭菜香自觉醒过来，结果直到饭菜都放凉了，桑意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他睡了。桑意半夜睡睡醒醒，始终不踏实，终于扛着困意床去清洗。船上备用的已经没有了，他便用凉冲洗，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洗完后，他本着净的原则，又不愿回床上睡，这便随便找了把椅，伏在桌上睡了起来。

他念及府上尚且还有一大堆事要，不由得叹了气，唤人备车，早些回将军府。中途，他将桑意抱上车，到了门前，家中众人赶着上来迎接，谢缘本想放手，但因雨天泥泞，不好接人，他便将他一路抱了卧房。

谢缘第二天起床洗漱，找了一圈儿也没找着自己的衣服，边人也不见，最后在桌边发现了睡得直哈喇的少将军。

谢缘将人在床上放好，回想叫人给桑意换衣，结果一看刚刚还在的一大帮人都溜得没了影。他便将人用被随便一裹，悠闲地在他房里逛了一圈儿，拿起他桌上的武侠小传看了看，顺手帮他把书桌收拾了一遍。

这一收，倒是让他发现了不少新鲜东西。谢总督在自家少将军的桌上淘了一个弹弓、一对翠鸟哨、一个孔明锁、一个九连环、一套已走“横刀立”局的华容，正想着这人是否还玩过七巧板时，这便见到几本书底漏几方木刻小板，形状不一，有方的长的三角的，统统被桑意拆了拿来当书签。

谢缘便用碗盘盛了菜，一切都给他舀好放好。桑意睡得安然，他犹豫一瞬后，还是伸手碰了碰他，指望他能醒来吃饭，而后一并回家。

他找了半天，总算还是寻到了桑意的衣箱，挑了件合自己的给人换上。桑意烧得不重，只是睡沉了些，谢缘将他摆在自己怀中，慢慢给他解袖扣，扯平衣角，将将要换完时，桑意手指颤动了一，接着畏寒似的整个人贴了上来。

但前人显然绝无可能听见，谢缘等了一会儿后，这便耐心地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