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明还在天界的时候，溯世镜与他说，神是天的意志，神血，可以洗去上苍的刑罚。

擎明和长老站在若木被劈裂的树前，双双沉默了许久。

长老停顿了很久，才继续：“殿，你生来便是苍穹上不老不死的神，不会明白，轮回对红尘中的生灵有多重要。”

昔时，擎明总在树静坐，听若木枝叶在风中发沙沙的细语，漫无边际地猜想，如果十七归于本之中，会借着风语与他说些什么话。

擎明笑了笑，因为长天之上、冥土之的风景，他已经看得太多了，死一样的神界，有什么好的？

“那我得着他好好修炼，早登天成神。”擎明退开几步，略微低以示礼节，而后抬起眸，：“我一定不会让他离开我。”

十七要是知这个老大哥也要加长老迫他修行的行列，肯定想离家走，再也不回来。

“全看他造化，渡过此劫，就此扶摇直上，渡不过，死魂散，消弥于天地间。世间九成九的生灵都捱不过天劫，断送命。若木本就是妖族，和所有的妖怪一样，不修成神天界，魂魄是没有资格轮回的，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一世。”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这个过程。”擎明垂眸，看着坑坑洼洼的草地。

耳边突然少了他的碎碎念，真不习惯。

数十日过去，枯树不见丝毫起，反而更加颓败。

都不会少。

真想那个神清亮、笑容狡黠的小无赖可以尽快回到他的边。

他坠穹隆，神明的份还是在哪儿摆着。天界放任他在人间沉沦这几百年，是因为还没有到需要用到他能力的时候，一旦天地再生剧变，必会有人来

很显然，这两个问题注定无法在此时得到解答，他们都不准备告诉对方答案。

长老摇，枯的手掌抚上开裂的树，低声：“看他意志如何，只要他能再度凝聚真灵，化为人形，就算彻底渡过了此次天劫。”

天界暗涌动，各族倾轧连年征战，并非世人所设想的那般完。

有风跋山涉，送来远山的花信，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芬芳，松涛声声，铺满浩大的天地。

长老叹气，：“这雷罚……真是狠戾。”

“你又是为什么要离开天界呢？”长老不回答，转看他，反问。

老者低声：“自然，再也见不到了。他不会有来世，你就算去冥界，也不可能找到他的魂魄。”

……

擎明抬看着焦黑的树冠，目光透过枝桠间的隙，投向碧蓝的远天，轻声：“我怎样才能帮到他？”

擎野的话那么多，没法化形，就没人陪他聊天，他一定无聊得想撞墙。万一他要是给憋死了，肯定会成为整个西极远山的笑话。

他现在可以用神血，为擎野洗去雷罚留的创伤。

他们一同盘坐来，静静为十七护法，引自的法力，消除雷火，力所能及地治愈若木本上的创伤。

“妖族魂魄不轮回，他如果死去，我就再也见不到了，对吧。”擎明把话题引回擎野上，再三向长老确认。

说到轮回，擎明想起从前老被小无赖挂在嘴边的痕，疑惑：“既然已经是神了，不老不死，当年的族长为什么放弃神位轮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