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看，怕看了就没了往前的决心，程念和古二麟谁也没有冰锥，他们必须赶在表面的冰雪凝固前，从这个裂带里爬去。

他太兴奋，得意得太早，也可能是冻久了，反应迟钝，垫脚的石摇晃，排倒的积木似的，程念摔来，哗啦啦被带来的雪盖了半边。

他们才走，也许不到3、4米，雪就倾倒，埋没他俩刚待的地方：“幸好……”劫后余生，程念吁了气，颠了颠背上的古二麟，“搂紧了，我们走。”

霜，哆嗦不断，程念猜自己也差不多。

鼻酸，伤也，奇异的不怎么疼，但古二麟心里难受，他像张敞开的大袄，一动不动扒程念不宽的膀，他给程念拖后退了，程念的板还没他结实，扛着个他，迈一步什么滋味，古二麟睛都了。

程念信，古一麒的模样一打脑里经过，他就笑了：“怎么，不信我能背你去？”手绕到二麟两个膝盖后，前躬，程念把人扛起来，“你哥能到的，你程哥一样行。”

程念确实在逞，壮志凌云就那么一气长，不够他背着古二麟走冰裂，嘴巴早冻木了，四肢上了刑枷，每一脚，的膝盖骨咯咯打抖，摇摇坠，好像一步就要报废，可每一步，程念又都持来。

又想起那场梦，古一麒破墙的一瞬，程念手上突然来了力气：“哪有什么来世，你跟你阿妈，跟你哥也好，都这辈的事儿。”铿铿的，冰层被凿个窟窿，“你要心疼他，就别扔他。”

“程哥！”古二麟咬牙爬到他边，把他从雪堆里刨来，好看的脸被碎冰剐横七竖八的小，程念死一样不动，古二麟没命地抱紧他，泪蜿来。

他的信心在丧失，灵动的双被冻，黯淡无光，越是这种时候越害怕输掉意志。

程念趴在光的冰上，用指抠个亮的小儿，能听见呼呼一风声，有戏：“二麟，我们能去了！”

“程哥……”古二麟往他背上靠，手搭得和声音一样虚，“要不……要不我们等等吧，我哥肯定能找来……”

“阿玛拉……在山上……”他还年轻，藏不住太多心事，“被埋的人不会转世，阿哥想……把阿妈找回来。”古二麟睫上的冰渣被眶里渗的洇化了，“程哥，我们也会像我阿玛拉一样么？”

他的哭法很像吊丧，程念被他惹得没脾气，伸手推古二麟的脑袋：“没事，累了，歇会儿，歇会儿我们再走。”他气轻松，没事人似的，一

雪团一簇簇往，剪碎的发似的往飘，程念抹了把脸，没听二麟往说，他大约猜测到：“你们俩这么年轻，嘛不别的？”

古二麟倚靠在冰上：“前几年大雪，遇过一次。”那次他哥差就回不来了。

“上来。”程念蹲在古二麟前，拍自己的后肩，前一条曲曲绕绕的，古二麟的脚走不得路，他得驼着他。

路越走越窄，转到，程念把古二麟安置在一边，从地上捡了快趁手的碎石，小心挖的雪层：“你哥他……”怕古二麟睡死过去，程念拉着他说话，“以前遇上过这种事么？”

雪崩似乎把他们冲了一条狭窄的冰裂，两边的冰岩紧挨膀，随便动一动，松的雪层就簌簌往掉，不能在这儿待去，这地方随时会塌，真到那一刻，他和二麟，哪个都逃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