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模模糊糊的有谁在说话,很低柔的声音,像温吞的,却刺得她耳膜生疼。
他拿一方帕来给她揩脸,轻轻了几,手帕上便沾满了鲜血和汗。
仔细看去,那名女除了脖颈和手脚被锁链捆得严严实实之外,两侧的琵琶骨竟然被生生穿透,肩胛早就血肉模糊。
“阿拂,醒一醒。”那个声音极执著地唤着她,一双手极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然后放在她的后颈上,暧昧地摩挲着。
是她天真了,从来皇权就是荼毒人心、扭曲人的□□,宗慕在尔虞我
她紧皱着眉,意图凝聚自己所有的意志力,和这疼痛对抗,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醒了?”宗慕脸上的笑容更盛,贴得更近,“渴不渴?饿不饿?”
漫无边际又深骨髓的疼痛裹挟着她,像深不见底的阴冷海,从额前、肩胛乃至上每一个孔灌,迅速将她没,永世不得超生。
最里面的一面墙上,从端和底延伸数条金属铸就的绳索,个个有拇指细,汇集在正中央一个女人上。
她吃力地睁开睛,睫早被冷汗打湿,难承其重,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
疼痛令苏拂反应有些迟钝,她恍惚:“三殿……我们这是在哪儿?”
额间的疼痛密密麻麻,连绵不绝,让她痛得简直难以思考,她深深了气,联想到这件事背后的端倪,面冷淡起来:“三殿,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囚禁
“那个张予明,还真是很喜你呢,你知吗,今日他以为你真的死了,那个痛不生的样,让我看了都有些恻隐呢。”嘴里说着悲悯的话,脸上的表却满嘲讽,嘴角微勾着,显然是心极愉悦。
痛到想哭,想喊,想颤抖搐。
这种疼痛,比当年她神力刚刚爆发,便拖着十四岁少女羸弱的躯,和怪们大战两个日夜,浑筋脉都要断掉的痛楚相比,还要上十倍不止。
将殿门阖上,将烛火逐一熄灭,只留一支手臂细的龙凤烛,放在夔龙纹饰的灯台里,举着去了偏殿。
好疼,好像要从炸开了。
是她太过大意,总想着这许多年的分,以为他不会狠辣到这地步,这才着了他的。
宗慕将蜡烛放在一旁的灯架上,走近那名女,撩起她脸侧被血和汗打湿的发,附在她耳朵上,用温柔至极的语气说:“阿拂,醒一醒。”
密漆黑不见五指,闪烁的灯火飘忽不定,隐约照着脚的路,他沿着楼梯往走了十余分钟之久,才走到一个长廊上,长廊尽是一扇全封闭的金属门,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通乌黑,不可摧。
窗台左角数起第三个格底,有一个极不起的凸起,轻轻敲击三次,脚一块地砖便缓缓移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
输了十几位的密码后,大门“轰隆”一声打开,面前豁然开朗,是一间足有一百多平的密室,房间里极为空旷,没有任何家摆设,一览无余。
张予明……予明……脑中混沌沌地漂浮着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开关,瞬间将苏拂的意识惊醒。
痛。
昏迷前的记忆缓慢地回到脑海,她记得当时,宗慕低亲了她的额,然后她就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