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忓与他一门,“同王领了翰林院,至于雍王……殿、赵相、门侍中陆相还有御史大夫郑谙虑各执一端,现在怕还在中书省吵着呢。”
睡熟了。
秦佩忽然很想掏耳朵,近来风不利,天天事,的还都是大事,哪里还能惊诧得起来?
当年实在太小,彼时刚刚记事,秦佩哪里还回忆得六岁的自己在何方,所何事?
轩辕冕却只静静地看他,如潭双里的旖旎迷茫慢慢隐去,复又变得清明。
“大事了,你还优哉游哉的。”
他终究没有吻去。
可秦佩分明记得,那年八月之后自己便再未见过他。若他当真病了,那为何自己未去侍疾?而若他无病,这几个月他在哪里?
秦佩冷声:“慎言!”
“这就奇了怪了,我们本以为太殿会让他去些清衙门,如同三皇一般。结果殿保举他去吏,可雍王自己却想来我们刑,你说好笑不好笑?”
陈忓正想赔罪,又见秦佩微微笑了笑,“好罢,就算我是太一党的又如何?派差事又如何?难就该用朝廷的税赋养着这些王爷么?诸王都领了什么差事?”
秦佩木着脸:“不谁来,咱们好分事便罢,哪里那许多。若是侍郎大人寻我,便说我去甲库了。”
他的脸孔近在咫尺,轩辕冕只要微微侧一侧,唇便可以沾上他的脸颊。
从他未至弱冠中了状元到他三十五岁英年早逝在吏尚书的任上。
朝廷给的解释是他积劳成疾,德泽五年冬久病不治而溘然长逝。
“因洛王妃有了,洛王推了。”
秦佩了眉心:“雍王他自己呢?”
秦泱的甲历不长,只有六页。
秦佩闷在吏的甲库里翻了一天,在天启朝,吏号称宰辅摇车。但凡是三省宰相,必曾任过吏尚书;反之,若是能当上吏尚书,那么就算不能登阁拜相,最起码也能在中枢行走。因而吏甲库所载官吏未必比他多去哪里,可定睛一看,其中不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相名臣。
“何事?”
第二日秦佩从桂直接回了衙门,还未车,就见陈忓已然迎了上来,满面愁容。
陈忓见他云淡风轻模样,气不打一来,“我说你呀,也不知整日里在想些什么,朝中大事概不过问。今日早朝上,皇上的圣谕来了,让太殿为几位王爷指派差事呢。你是太一党的,竟也不急。”
在他能阻止自己之前,他的手指便已扣在早已发黄的甲历上,翻开了第一页。
“哦?这么快?”秦佩微怔之后,决定衙后再捎份礼去。
秦泱去后并未留多少遗,秦佩还能带在边时时追缅的也不过几块玉佩,几本书稿。在衡阳也好,在洛京长安也罢,除去那些冠冕堂皇自欺欺人的歌功颂德,秦泱仿佛是个不能提及的名字,散似云烟,有如一个斑驳陆离不可见天日的影。
秦佩正对着自己造册恩师赵熙的青云之路礼膜拜,却无意看到另一本甲历,上面赫然是——雍州凤翔府秦泱。那本甲历与其他甲历无异,封底朱红,描金边,不过薄薄几页,却尽了一个人的宦海沉浮、起起落落……
他只记得有日父亲离家,然后便再未回来。跟着嬷嬷在府中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