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的小琴师自然是不可能有车接送的，所幸路不远，那小警卫就陪着我走回去。

“小闻，你要长大了。”先生摸了摸我的，“往后的路你父亲和先生都不能陪你了，你要自己好好走。”

我大惊失，撇了书包就要往家门跑，却被人一把拉住。

先生看着我，慢慢的说：“你父亲得罪了当政的司令，要连带着全家一起狱，逃不开了。”

“先生！”我又拉住他的衣角，“那您呢？父亲会怎么样？”

这小警卫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一路上却聒噪得很。

我愣了，一时忘了挣脱。

是先生。

我转过：“不净。”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我十二岁那一年，家里突然了事。

他看了看我：“你不会是个哑巴吧？那可太可惜了……诶！你有没有喜吃的，那边有夜市，我带你去看看！”

我不敢回，大步大步地往戏院跑，泪顺着脸颊留来，模糊了我前的路。

傍晚从国学回来，隔着街远远地看到家门被宪兵队团团地围了起来，父亲被押在中间。

先生一地掰开我的手指：“往左，隆福戏院。”

枪响了。

先生笑笑，转一把摔开我的手，起走向了宪兵队。

“我不要……”我惊慌失措地抓住先生的手，“你们要去哪儿。”

风里传来先生的声音：“亓康！”

我白了他一，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警卫拍了拍脯：“

先生一把攥住我的手，很用力的握着。他看着我的睛，语气决：“这句话你记着，是我和你父亲一起的意思。”

亓康是父亲的字。

“说话了！”小警卫挠了挠，朝我一笑，“男汉还在乎什么净不净，夜市特好吃，我保证你喜！”

“你生的好漂亮啊，你真的是个男孩？”他围着我转，上打量。

我由于家里的事，一直不怎么跟周围的人说话，只是琴弹得越发挑。我一心想必须弹个名堂，得成了京城最红方不辱没先生的教导。程老板很照顾我，他看我琴弹得好又家世不幸，只给我找些净的活儿来接。我秦仙儿有今天，全依赖秦老板的照拂。

我翻了他一：“回去晚了老板要说我的。”

有天晚上，我去一位姓张的都统家弹琴。张都统人好，不仅厚厚地封了钱，还派了一个小警卫跟着，把我送回戏院来。

“你没有这个家，你没有过父亲，也没有过先生。这十二年，我们都是骗你的。”

我摇着，推开先生的手要去找父亲：“那父亲怎么办？先生怎么办！”

我的泪大滴大滴地来，仍然握着先生的手，发着颤不肯松开，哽得说不话。

“先生？”我慌忙地抓住他的袖，“父亲怎么了？家里怎么了？”

我几次险些摔倒，又几次稳住，加快速度往前跑。

先生没回答我，继续：“你父亲想尽办法找到了戏楼的程老板，把你托给他。从今以后，你就是戏院的琴师了。”

“你的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能弹那么好听的曲来？”他又盯着我的手看，伸手要去扒拉我的琴。

一转，我隆福戏院已经两年多，十二岁的小孩成了十五岁的小大人。

“得罪？”我的脑一片空白，父亲一向清正，怎么会得罪人呢？

我一扭避开了，我的琴哪儿是别人可以随便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