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蔫耷脑地说：新华社驻本省分社在川江市，那里是你的家，你说过你早晚是要回去的。我想着，我先在川江市工作，等爸爸退休了就把他也接过去，然后你、我、爸爸还有你的父母，就都可以生活在一个城市了，我们可以兴兴地过完辈。而且，川江跟安宁离得那么远，我们的事在那边不会有那么多人知，我们可以换个环境，毕竟我现在在安宁很难行正常的采访。

顾之泽讪讪地闭上嘴，收起了那副纯良无辜诚恳动人的表。

李野凝眉定目地看着顾之泽，嘴角抿一锋利的线条：你也知我会担心？伊拉克战争爆发后，有一百多名记者死在那里，遭受过量辐染病的记者也有几十名。而且现代战争多用空中打击，定消除时谁能指望那枚导弹区别一军人和记者。之泽，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了什么意外，我跟你父亲怎么办？

顾之泽愣了一，但很快就故作镇定地眨眨：我都说了啊。

李野忍耐地从地上抓起几片碎贝壳，在手心里攥紧，发沙沙的声音。他深一气，角眉梢都写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然后犀利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应聘一的国际新闻？成功率至少要百分之三十，嘛非要去新华社？

这话一说完，顾之泽就懊恼地低，本来想得好好的，悄悄滴活，响雷滴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就在老丈人跟前树立一个较为正面的形象，然后再徐徐图之。等大功告成时，自己可以装作混若无事地对李野说：对了师父，你爸爸让我带你回家去一趟。

国际新闻，至于战地记者看机缘吧。

顾之泽把巴杵在曲起的膝盖上，侧着脑袋很诚恳地说：师父，我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顾之泽在冰锥一样的目光，心里一虚，嘴上直接就秃噜了：我想在新华社儿成就来，然后在你老跟前可以气儿。

李野死死地盯着他不说话，目光中带着冰碴。

李野，用角瞥一顾之泽，板着脸说：那个以后再说，现在来说说那些你还藏在肚里不说的。

现在倒好，第一步还没迈去呢，全馅了。

李野心里酸成一片，他很想把顾之泽抱怀里好好吻吻，又想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晃醒这个呆！这傻小是要嘛，想一个人扛起所有的事儿么，真把自己当天蓬元帅了？这些事儿本就不用他来烦心，他只需要兴兴地去他的记者就好，其

想过！可是师父，这个世界没有真正安全的职业，这年学生都能因为被没收手机而死班主任！战地记者的确是危职业，但是在现代战争中，无论是国际法还是国际协约都对记者有保护措施。枪炮不长，恐怖分猖獗，这些都是现实，但是记者也会接受专业的培训，学习如何自保和生存。

这其实是一个万全之策，只是实在太难了！

顾之泽小心翼翼地看一李野，然后猛地一挥手，好像要把那些烦心事儿全都挥开，他换了副快一儿的调说：师父啊，其实你也想多了。我想去应聘的是国际新闻，不得去都是问题，即便去了也不一定会安排我去战场。没准我将来会在德国呢，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拜仁慕尼黑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