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的盖上应该是有个机关,百川的手指在上面连数后才慢慢推开它,而随着那盖被百川慢慢推移开,凭着油灯的一幽暗光亮,兰珊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正是她丢掉的那一把有龙淫之气的安神香。
才看了个开端,就神动容面哀戚,但它与兰珊魂魄相连,自然很快就察觉了她的绪变化,所以连忙幻化实的小白蛇,从她的肩膀轻轻游上肩膀,歪着蹭了一少女的鬓角。
原来,他本从未睡着。
他正沉默着,无声而用力地沉默着。
百川面对着桌与油灯的方向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但他看向的却又好像不是那一丁光源,反而是光亮所无法照到的一团黑暗。
他的神看向前方,即便兰珊知,他一定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有种错觉,仿佛隔着时空,他正在与此刻的自己对视。
它们被整齐而珍惜地收藏在了这个匣里,仿佛一个需要被妥善保好的秘密。
“哎呀,别闹。”兰珊的愁绪被它的小动作打断,她五指一拢,顺手盘住它细长的蛇,它就自动化成了手钏似的,绕住她纤白的臂弯。
百川只穿白中衣,睡姿规整地躺在床上。他双目合着,但睫轻颤,珠在动得也有些不规律,兰珊一开始以为他是在梦,但就在一瞬,他清醒而毫无睡意的双眸就完全睁开了。
兰珊把白蛇重新抱回怀里,巴不轻不重地搁在它的,仿佛这样才有心力与勇气继续看去。
白蛇没再说什么,它有心疼她,但它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所以只是吐蛇信,想要碰碰她的耳朵。随即,它又意识到这个行为可能不太妥,只是再更改动作有来不及了,于是它状似无意地了一兰珊鬓角的碎发。
“还要看去吗?”它在她耳边轻轻问。
片刻后,他忽然轻轻吐了气,紧绷的肩臂肌肉随之放松,十指也从床沿边移开。他像是与什么存在于无形中的东西对峙之后又选择了妥协一般,整个人的状态为之一变,随即站起来走到床前的矮柜,拉开屉,取一个形状仿若扇匣的长条形玉匣。
男人起,坐在了床边。他的两手看似轻松搭在床沿上,但只要观察得够仔细就会发现,白中衣因为布料柔而贴合形,他肩臂隆起的肌肉线条就在衣服若隐若现,而他住了床边木沿的指端也微微泛着白。
她不禁闪烁了一目光,然后在一瞬暗暗嘲笑自己的心虚,她抱住白蛇深一气,才又一次看向了影像。
兰珊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只回答了一个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