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前几句还能以兰珊用指尖血为他缓解煞气来解释,最后三句“交于有形,合于男女,非阴阳相和不可解”,却已经是明明白白说了真正让他从煞气中清醒,和维持他不再发作的办法。
当少女那些模糊又晦涩的话,再一次颠颠倒倒串联起来时,青宇陡然发现,原来这些看上去直白又颓丧的话言背后,还藏着如此深的秘密。
“师傅。”凌若谷急急地在地上膝行了几步,见青宇回,他才顿住形,“师傅,”他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尊敬,甚至带着平日少见的恳切,但又能从听到一丝别样的柔,那是因为他想到了心里的那个少女,“您别这样去问她,会吓着她的。”
他又有何立场,责罚弟?
凌若谷不像他的师兄百川那般机善思,他更多时候都是凭借直觉行事。而他如今心里只有一个念:师傅此时暴怒,绝对不能去见兰珊。他直了脊背,却低,声音掷地有声,“弟有错,请师傅责罚。”
而实际上,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属于他的。
青宇沉默不语,他盯着墙上那涸的褐血迹,耳畔还是凌若谷刚才的那一句,“是我迫她的”。
青宇之前虽未曾察觉不对,此刻回想起来,却品了凌若谷对兰珊的态度何其特殊!
“师傅!”凌若谷丝毫不惧他的怒气,又离他近了几步,依旧跪在地上,“请您不要责怪兰珊,一切是我的错。当初,是我煞气发作神志不清,是我迫她的!”他本答应兰珊要将两人的事守如瓶,可如今自己若再不说真相,只怕盛怒之的师傅见到她,从她那儿得知一切,会失去理智。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希望让她受到任何惊吓和伤害。
“你不说,我自会去问她。”不想再多看倔跪于地上的弟一,他怒气冲冲地拂袖转。
原来,喜一个人久了,是会产生错觉的,他恍惚间竟然以为兰珊是他一个人的了。
如果说,先前青宇只是心中有些猜疑,此刻却已经得到了验证。
凌若谷虽寡言少语,但他在对待兰珊的态度,哪怕是平日里的神,都是与他看旁人完全不同的,就算他不想给兰珊造成困扰,一直在师父青宇面前有心掩饰,可年少心动又初尝滋味,他的心意光靠藏,如何能藏得住?
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事总是稀里糊涂,笑起来天真灿烂的少女;那个曾经与他交颈,问他喜不喜的少女……会和他的弟……也过那些亲密无间的事。
那破损的依旧簌簌落落地朝落着碎土石沙,一旁不远隐约可见淡淡的褐痕迹――那是兰珊初到元殿时,试图墙自杀留的血迹,像一针一样,瞬间扎了青宇的心尖上!
“我不贞、不洁、不清、不白……”
她也并不愿属于他。
“我不适合妻的……”
“抱歉,我并不想……嫁给你。”
“我耽于行淫……”
毕竟,他也曾经错得离谱。
他和兰珊之间,最初的开始,也是他迫她的。
垂的广袖,青宇默默攥紧了拳。
凌若谷连让少女难堪都舍不得。
青宇气得笑了起来,“好,真是好!所以,你们是两心相悦,而我是要从中作梗的恶人吗?!”他怒极挥掌,登时被轰一个半尺见宽的小坑,碎裂的砂石一瞬间迸溅四飞!
到一卷关于炎煞之气的古书,上面写得很清楚:“炎煞花与寒冰果乃天克之敌,冷叠消,火制,交于有形,合于男女,非阴阳相和不可解。”
师傅一向格严肃古板,若是气到不择言……
她遗忘了那些记忆,他也假装它们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