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帕放在一边的石上,抬手接过冰糖葫芦。尾端的竹签一共只有那么长一段,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柔的指腹过他的指节,她恍若未觉,他也犹如不知。
发破碎的声音,却意外的好听,也许心碎的声音也类似如此。
百川心中陡然一惊。她是不是知了,或者是记起了些什么?!
兰珊假装对他不自然的神视而不见,她当然知他的顾虑。可她对他动心了,是男女之的那种动心。只是,她也没有忘记当初接近他的目的,她原本只是很单纯地想要他那一滴真心血罢了。可如今见到他时,她就会忍不住沉溺在他的温柔和笑容里,她怕这样去,自己总有哪一天会不利于计划的事来。所以,何不让事回归正轨,只筹谋想筹谋的。至于其他的痴心妄想,不如由她亲手打破――借他的。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
兰珊“哦”了一声,突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趣,自己的行为举止犹如一个笑话,她失去了玩文字游戏的兴趣。他都说了把她当作妹妹,不是真妹妹还是假妹妹,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在他心里,她就是真的妹妹,不是吗?
百川的神躲闪之际,便落在了那块帕上,他几乎没有怎样思考,话就脱而,“你继续吃,我帮你发吧。”
他递了还带着荷叶清香的冰糖葫芦,语气里的关心珍都被藏了起来,“尝尝。”
艳柔的红唇覆上浑圆晶亮的果实,雪白整齐的贝齿咬开脆甜微酸的果肉,尖紧跟其上地舐了一圈唇畔,湿乌黑的长发一缕缕垂,划过因为咀嚼而一动一动的秀气侧脸,一切得那么时光停驻,岁月静好。
第一句是假的,第二句也是假的。
百川勉笑着,没有试图与她争辩,甚至故意顺着她的话说,“即便以前没有,那我痴长你几岁,我把你当妹妹,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我忘记了。”她飞快地打断他的话,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双眸,“都……忘记了,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
“谢谢。”她说。
妹妹就妹妹吧,只要拿到他作为兄长的那滴真心血就行。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神落在那帕上,示意他自便,就无比信任地转过,将后背交给他。
难得她不回避,他却心生慌意,害怕自己的表会卖自己如今兵荒乱的心。他不能,也不可以……
所以,她狠心来,对他步步紧,也对自己步步紧:“照那天我们在客栈的约定,我已经把之前的事都忘记了,我们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你又是以何种份,要帮我发这样亲密的事?”
他一笑,温柔得不像话,“你喜就好。”
她说的自然是冰糖葫芦,他很清楚这一,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更加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两个人都努力当真。
谁知,少女却只是继续看着他,举着冰糖葫芦的样更显憨,开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拒绝,而是询问,“百川,我是你什么人?”
“你这话问的是何意思?”他勉一笑,一瞬间,千万绪的揣测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深埋于心。
“好吃。”毕竟不比摊贩以盈利为目的,百川所有的用料都是力所能及最好的。选用的果实更加饱满新鲜,外层的糖壳也更为厚实清甜,回甘,齿颊生香。兰珊抬朝他笑了笑,尽量显得礼貌又克制,却还是惹得百川心乱了几拍。
兰珊望着他的睛,“喜的。”
百川拿起那方长长的白帕,明明材质是轻的棉质料,他拿起的瞬间,却好像用了毕生的力气,和勇气。
“我以前也帮你过的啊,那次……”百川听她话语里的一丝颤抖,心疼却又无计可施。可听她并非恢复记忆,他总归松了一气。她遭遇得已经太多,这一份真相由他承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