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敖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失去了这师徒三人的资格。
就算她察觉到自己如今的心意,又能怎样呢?
让她放弃救敖潭吗?
她放不了。
所以哪怕这师徒三人的心意就在前,哪怕她也动了心,也不会改变什么。
她已经快要拿到三滴真心血了,人不能太贪心,图什么就去求什么,求什么就能得什么,这已经是上苍格外慷慨,若是她再不知好歹节外生枝,何止不面,简直是不要脸了。
更何况,她如何在背叛他们的真心,拿着他们的真心血去救敖潭后,还有脸再回跟他们谈她的心?
怨不得谁,除了她自己。她千算万算,算到自己会给,却没有算到自己会给了心。
她只是不着痕迹地将一滴泪拭在他的衣襟上,确保它很快掉,丝毫不会被看来后,才抬起,“我饿了,吃饭吧。”她轻轻揪住他的衣衫,“你陪我。”
你陪陪我吧。她在心里小声说着,可怜兮兮。
凌若谷看着她,似乎是在分辨她的心,他总觉得她不开心,却又不懂从何问起,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过什么。
饭毕,凌若谷收拾好餐打算拿走,想让她再好好休息一,她想了想,告诉他自己待会儿要去满月池,若是有事,去那儿寻她便是。
这样有商有量的交代,琐碎而日常,有种细长的平凡温馨,陌生却舒适。
兰珊与他说完这些,走过去推开了窗,转对后的年轻男人说,“对了,你告诉百川,饭菜很好吃,有劳他费心了。”
窗外的阳光灿烂而柔,她逆着光站在窗前,微风来,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她的面看起来依旧有些过分苍白。
“还有,次不用了。”她一字一顿地说,语气一转,温和不再,冷漠得可谓残忍。
早在她睁的瞬间,就看到了窗外凌若谷边,有一片衣袂一闪而过。
这无垢城,这元殿,对她避而不见却又挂念万千的,除了百川,还有谁呢?
对待最温柔的人,就要用最冷漠的办法,才能他的真心。
否则,待到她向他讨要真心血的时候,又要如何开?
总要,能一直保持他心里的那份愧疚,才行。
目前看来,还远远不够。
不她当初接近他们的动机为何,这都是一场筹谋已久的豪赌,她已经押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那是她所有的家,她是这样自私自利,所以既怕输,又怕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