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薛央舜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

薛央舜紧接着问：“我一直都很想知，无论是你也好，还是缘随大师也好，亦或是别的，你们都见过我，都称赞过我的剑，你们怎么就都放着我这个好苗不，就没有一个想收我为徒的么？”

薛央舜是锋利又偏执的，这仿佛注定了他在这条路上的孤独，安九黎有蒋峰这个师傅带着他，大汉有好友相陪，蒋峰又与随缘多年来一直齐并……

蒋峰看着薛央舜扬着笑，状似不经意，神却有着显而易见的紧张模样，叹了气：“因为我们谁都没有那个本事教你，你本就好像一把没有剑鞘的利剑，而九黎就好像一个剑胚，我可以打磨他，教导他，而你，我教不了，怕带你走了岔路。”

然到了深夜，薛央舜回到家中，看着傻大个曾赠予他的小铁锤，对自己：“我一定能铸一把湛卢。”

“而且你太像欧冶，我们谁都比不上欧冶。”

！”

“像不像都行，”蒋峰自豪地说，“九黎是个好孩。”

直到有一天，薛央舜铸了一把通漆黑的宝剑，温而毫无杀气，宽厚又威严，像极了他年幼时曾看过的湛卢，他看着剑，泪却无声地落。

“傻大个能和你一样么？”薛央舜收了棋，倒了两杯茶。

可直到，蒋峰说“你太像欧冶”，薛央舜恍然他们可以是忘年交，却终究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不懂他沉迷追随的从来都不是欧冶，一直都是湛卢，他从未想过成为一个欧冶，他只想铸一把湛卢。

蒋峰摇了摇：“你，我不知。”

薛央舜看着蒋峰落了一，一连吃了他好几粒，心想要输了，就没了继续的：“不打了不打了，傻大个和你一都不像。”

蒋峰第一见到薛央舜的时候，就知这是一个真正的天才，而之后蒋峰发现这个天才上有着太重的欧冶的痕迹，蒋峰说不准这是好，还是不好，能成为一个欧冶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蒋峰也不知薛央舜会变得什么样。

或许是多年前的亲一见，自此薛央舜的一腔孤勇都执拗地带着烈火的炙与鲜血的红艳都洒在了那一上。

薛央舜渐渐沉默，他会静静地铸剑，一言不发地看着炉火看一午，他会不分昼夜的铸剑，和安九黎并称为司空的两个铸剑疯，都为了铸剑不要命。

然后就听蒋峰理所当然般：“不会，这孩以后只会比我更厉害。”

这一听，薛央舜倒是诧异了，越和蒋峰相，越能知蒋峰的厉害，大师名至实归，似是看了薛央舜的惊诧，蒋峰笑了笑：“你尽等着，九黎这孩迟早名扬天。”

薛央舜闻言倒是一怔，原来是这样，他释然又孤寂地一笑，他扬着唇，带着青年人特有的傲气与勇：“我的剑鞘就是我自己。”

而只有他，一直都是踽踽独行，薛央舜本以为蒋峰是他难得一遇的忘年交，会懂他的执拗，想着蒋峰是一代大师，会明白他的追求，会同样着迷于他曾看过的传世名剑的风采。

他在这一瞬间明白，世间只会有一把湛卢，其余的都不会是湛卢，他的信仰仿佛在一夜之间崩塌，湛卢在幼时就成为了他的一个梦，他怀抱着一腔愚痴，一个人孤寂地撞他的梦里，偏执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