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吗？真的没有？你除了为他神魂颠倒不顾老婆不顾家你还知什么？！”伍秀到他前，积怨发，又带着奇诡的痛快：“你知不知咱村儿的电话线咋会巧巧儿地断掉？你知不知十八弯药田为啥招来了护林队？你知不知赵德才老婆许了多少好叫我纪康写借条？啧，可惜我没办成，他太了，但天有他终究逃不过！”她又笑，酣畅淋漓地笑：“你更不知吧？你妈不是病死的，她是大烟死的！赵德才一直拿鸦片膏养着她，她本就没戒！”

神一振，仿佛死了一趟又复生。况瞬间急遽扭转，那个会计员模样的人正指着簿上的某页，脸狼狈地低着跟张发解释什么。赵喜说的显然属实，受益人不留直系亲属或偶的况太罕有，以致这些人查都没查，就直接忽略了过去。

“我有没撒谎你过去不知，现在还能够不清楚？”伍秀抱着孩一步步紧，冷冷地，毒辣地，笑：“那我再给你说一次，你念着的，你想着的，你梦都惦记的那个男人，从帮你用菜秧倒换罂粟苗那天起，就注定了今天的收场！咯咯，”她怪异地笑：“他不让你爸种，可有人供你妈啊…

赵辉屏住气，懒得多说，直接叫张发：“你手机拿来，我要报镇上。”刚才那会儿，他已经注意到张发兜里，正着个手提电话。

张发青着脸讪笑，手伸向兜犹豫万分，正还想说什么，抱着孩一直沉默坐着的伍秀，却突然歇斯底里笑起来：“啊哈哈，太好笑了，你们俩都那么他，那么稀罕他，啧啧，”她摇着施施然站起来：“可就是你们把他赶到这一步，你们把他死的！哈哈哈，实在太好笑了！”她边笑边走向赵喜，深恶痛绝地盯着他：“你心满意足了吧？你愿望实现了吧？他救了你诶，他不要命地救了你――哈哈哈！”

赵桂芝的表又一次层层质变，由惨然到愕然，由愕然到迷惑，由迷惑到嫌恶，由嫌恶到憎恨。她起，奔过去抢，抢那本簿：“这不可能！我是他/妈！我才是他亲人！他咋会不写我？！”她愤慨地嚎叫，直到视线碰到那张纸上熟悉的字迹，和自己认得为数不多的几个名字时，才断了气般坐地，兀自喃喃自语：“不能的，我的康儿不会这么……”她嘀咕着，突然转向赵辉，目眦尽裂：“是你！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要不是你他本不会来这破矿井！你迷住他你还要害他！你害死他你还要抢他用命换的钱！赵辉，你不得好死哇！”

屋里的气氛霎时诡异起来，那些惶惶不安、愁眉苦脸的面孔立换作了同仇敌忾的鄙夷轻蔑，还有了然于的幸灾乐祸。陈大山脸颤了颤，阴阳怪气笑一声：“怪不得！我说咋地一个义兄了事儿，他跟死了老公一样儿。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卖屁/的XX，真他/妈不要脸！”

赵喜抓住：“你扯谎，”他脸死白，一步步颠倒着倒退，脑袋猛然撞上土墙，立又不知痛地闪开，闪开继续退：“你在撒谎！你一定是撒谎！不可能！不可能――纪康……”

赵喜的脸一片灰败，抖动着嘴唇：“那是意外，我也想不到，以前我从没害过他，你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