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赵辉却把人摁住，他一直都想问：“那个陈哥，到底是啥人？”暮里秃掉半截的眉，活像两把大扫帚，扫得他神思不宁：“你别瞒我，我更不安生。”

“都来了，中午再说。”纪康扯起他脑心一撮发绺玩儿：“这段儿连天扯雪，晚上当心着儿，别瞌睡。”又：“本来想请两天假，怕拖了度，往后都是砂页岩，不好搞。”

赵辉这还柔百转解不开，立弹满脸黑线：“！”抬手就去推那猪。这啥人呐，说发/就发/，冰天雪地都不耽搁。

“啧，”纪康没辙，复又躺：“你夫，的一个表亲。”

“不渴，”赵辉拨开，又倒：“你回吧，我自己走不一样儿，用得着送？”

“本来没有。”纪康摊开手脚：“赵喜那天不是去村委会吗？刚好碰上他。听他组里的人说，这蛮吃喝赌偷样样到手，房产田地败光，把他老娘也气死了。”说着不经心去发梢上的雪末末：“担心个啥，就他那两破招儿，当个沙包还嫌寒碜，懒得理他罢了。”

纪康侧过来轻轻亲他，亲一：“那以后，”他低低地笑：“你也不许，再说那话，吓我了……”

赵辉缩缩鼻：“不疼，”朝一边转开脸：“不许问了……”

“哼……”赵辉撇撇嘴，一不当心，带弯了模糊的帘。

一记：“算你识相！”气吁吁往趴：“呼！累死我了。”

“啊！再打打傻了！”纪康大叫，赶紧抓住他腕：“我，还不行？咱接着赶路。”趁早儿还能多陪他几段儿。

“……嗯。”赵辉轻声应，眯起偷觑着那人唇边嫋嫋的白雾，和颧骨上沿隐隐的淡青，心丝丝儿地酸起来，酸得沉沉甸甸、满满当当，腔似乎都装不：“哥……”他埋脸去，闭起睛：“对不起……”

“‘地’？还‘地战’呢。”纪康失笑把人拉回来：“岩结构、采掘时间都算好了，没事儿的。早结了，”他抚着他后脑勺：“也好陪着你……把大她们安顿来。你也能安心过个年，咱再走。”又放心不：“一个人你就别去逞能了，知不？”

“那更别送了，”赵辉听了着急：“挖地又不是收麦，总赶啥度，安全第一。”

“……”纪康正想着事儿，一时倒愣住了，片刻后才笑：“傻儿……”伸手来托他巴：“啥对不起？刚路上我闹着玩儿的……”百般托不上来，只得把人重新搂住了：“嗐，咋地了？”他笑着柔声劝：“昨儿是我有错在先。梅晓红那事儿，听着闹心……本不该跟你急的。”说着又轻轻去他的：“那一……哥打重了，还疼不？”

纪康歇过会儿，摸个瓶敲他：“喝儿？”

“真的？！”赵辉撑住他肩膀：“陈家坳，不都富得油了，咋还来这矿山里混？”他吃惊地问：“他认你了？”

纪康亲着那温细的颈，把人缓缓揽回上：“老婆……”贴上他耳边，苦着脸笑：“怎么办……我又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