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不过小半段儿,后就缀上了一溜生龙活虎的后生,个个摩拳掌、兴奋莫名。赵辉冲纪康猛使,小声说:“得了,够了,又不是打群架。”赵芬肚已经五、六月大,说话就要生,且听李氏的风,并不想她离。陈大山是该打,放如今却还算是家务事儿,这么大张旗鼓扑上门,未必有好。
“那你?”赵辉不解,正要再问,就见
赵辉被阻得一阻,也知先前急过了火,便压怒气跟他回去。才刚遭了蝗殃,村里大多数人都断了活儿,基本上去一家逮一个准儿。闹艾滋那会儿,只要本村的来拿药,纪康有钱没钱都给人先垫上,雪中送炭的义自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念。再说现闲得疼,正愁没事儿可,闻言二话不说都了家伙跟上来。
“用不着!”赵辉怒,甩手要走:“不就是个酒饭袋,我还怕他?!”
“这天不叫人活哇……”李氏弓着背连连抹泪:“庄稼遭了秧,你夫去吃酒……得亏孩没事儿……”
陈大山起先还顾念赵芬的肚,只骂骂咧咧搡了两把。待到晚上跟几个狐朋狗友灌了黄汤,一腔闷气才撒在老婆上。赵芬公婆就住隔,老两听见响动来看过,见儿拳脚没往她肚上招呼,就闩门睡觉了。汉教训婆姨,在这大山里天经地义,更何况媳妇又是个不值钱的。娘家虽有个小舅,却是半桶的学生哥,打了不就打了。只要没人命,村长都不会说啥。
“陈大山?!”赵辉转向床边的李氏。
,血糊糊向外翻着,朝他转过脸来,话都说不清楚,只有泪一串串往掉。
“你等!”纪康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大半,怪像被踩了猫尾巴,不由想笑,却哪儿敢笑来:“我找几个人跟你一块儿去。”
原来几里外的陈家坳,昨儿个也遭了蝗虫。那村地势好,算得上富庶安泰。村民们往常平顺惯了,一旦撞上灾祸,越发气急败坏、六神无主。人心都那样儿,怨天怨地怨不着,就直接怨人。艾滋村嫁去的这些个媳妇儿,平日里都抬不起来,一夜之间更成了村民们的中钉、肉中刺,交贬伐的灾星。
赵芬是清早觑了空跑来的,尽拼命护着,髋骨还是挨了踹,肚整宿坠疼。她生怕有个好歹,要在婆家等死,那连死都死不利索。
“喂!”纪康一把拉住他:“赵家村儿大陈家坳大?要有人跑咱村里来整赵喜,能占着便宜?”见他顿住才松开手:“看把你能的,一个人敢到人家地去撒野,在这儿等着。”说罢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又掉拽上他:“不行,你跟我一儿去。”
“知,”纪康笑:“只打架,就咱俩还不死他?用得着他们。”
赵辉怒火攻心,抄起扁担就冲门,恨不得把那畜生立时杖毙手。一阵风似的奔村,却被人从后猛地拽住。“你啥?”纪康追得满大汗,神扫过他手上的扁担:“这是――你上哪儿去?!”一块儿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小煞星似地狠模样。
“陈家坳!你撒手,没你的事儿!”赵辉回吼一嗓,又待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