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康说的倒是实话,只是这法令人有儿不痛快。可伍秀的言行,更让他替赵喜难堪。纪康拖着不去,难是为了这?赵辉便没再多说,发愁:“但愿别又来个旱涝,本钱耗光了还欠债,真折腾不起了。”
“行啊。”赵辉本来要问借条,却想这人一贯有主张,便住了,且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是吗?”赵喜脸上开花,也凑过去:“看得来?”
赵喜听见声儿上迎来:“哟,你俩咋来了,吃过没?”伍秀也迅速收拾好,俩人这才大大方方去。
“啥啥!”纪康猛一激灵,总算醒过来,抓住他的手:“我哪儿有空,地里都忙不完。”搓搓脸又说:“这段儿天气好,耽搁一天是一天。”
“你急个啥?”纪康停来:“我又没说不去,先忙过这几天,看她还问不问……”
“嗯,都好了,”赵辉说:“明天给你帮忙吧。”伍秀一直没声,只把两只睛往他俩上睃,嘴角儿挑起来,若有若无地笑。赵辉被她笑得如坐针毡,纪康却恍若未觉,接过来自顾自喝着,还起去看那娃儿:“嘿,赵喜,长得跟你还像。”
“嗯。”这靠天吃饭的日,啥时候才是个,赵辉想着就闹心。
“唉你别了,条写不写都亏不了他的钱,净摆那些虚的,有啥意思。”纪康有儿不耐烦,瞧他变脸,才又接着说:“好好好,我空去行了吧?保不耽误。”
“吃过了,”赵辉说:“来问问你地里有啥要帮的。”伍秀才了月,赵喜前几年熬得瘦不仃仃,之后再没胖起来,还真怕他忙不过来。
“还是别抱太大期望,”纪康看看他,踢开面前的石儿:“老天的事儿,哪个说得准。”
“你咋这样儿,”赵辉越发诧异:“还等着人问?答应了就该赶紧办呐,万一他那哥们儿回南边去了……”
“差不多了,这一两天就好。”赵喜让他们坐,又忙着倒:“你们的完了?”
“山?啥山?”纪康分明不清醒,咕哝一句又开始钓鱼。
纪康原本没那意思,这会儿只得笨手笨脚接过来,捧在手里一时坐立不安,惹得赵辉当即笑。笑过之
转就忘了?!赵辉恼得一指扎他腰:“给人送借条!”
“就你拙,”伍秀嗔一句,遂抱起孩往纪康手里搁:“他叔,你抱抱。”
推推他:“你啥时候山?”
“不去你还说……”赵辉愕然:“那明天我山。”
接来半月霪雨霏霏,泥土被滋得酥,赵辉家那几块瘦田,不消一个礼拜就好了种。纪康那边也恰巧忙完,这天收了工跟他一儿往回走,随说:“晚上去赵喜家走走?看有没啥要帮的。”
晚上过去,赵喜家正吃完了饭,母俩在堂屋里待着,伍秀也坐在一边。纪康像往常那样推开院门就大大咧咧要跨去,赵辉一把揪住他,不好明说,只冲里边呶呶嘴。纪康这才发觉,伍秀是抱着孩在喂,当即又尴尬又着恼,讪讪:“……房门儿都不关……切,那,那有啥好看……”嘴上说得英雄却再未跨前一步,亮开嗓在门外叫赵喜,看得他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