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时段病人不多，挂了号很快完几项检查，确诊是阑尾炎就被推了手术室。因为术后要留院观察，赵辉看快近中午，便没再回学校，先去杂货铺买了些巾盆等日常用品，又往医院走。待会儿手术完了，还得再去找梅晓红，让她看看晚上留谁守夜。他自己不方便照顾，也不好直接安排同学过来，毕竟要消耗掉整晚休息时间，谁都不轻松。

“有个学生病了，我来看看。”梅晓红的语音已恢复常态，片刻后又稍了些，了笑意：“您好。”想是纪涛上前打招呼，接着果然便传来几句寒暄问候。赵辉正犹豫要不要过去，却又听她带了儿迟疑，徐徐开：“这位……是？”

“好，”纪康一笑，转往外走，快到校门又回冲他扬扬手：“快上去，得空了我就来看你。”

赵辉立转开脸，应都没应，掉就往楼上跑。鬼扯了脚似地风驰电掣，一路心慌意乱冲回宿舍，坐上床沿，那怦怦的心才渐渐缓过来。

那天是程惠雯，好端端地突然右腹剧痛，还没熬到课就开始呕吐，人像从缸里捞来。恰逢她母亲乡项目，没在镇上，赵辉赶紧去通知了在其它班代课的梅晓红，借了钱后跟一个女同学先把她往镇医院送。

“是我未婚妻。”纪康的语调轻松利，随即为两人介绍：“赵，这是我原来的班主任，梅老师。”

“嗯，过段儿就考试了，要不别跑了。”纪康看着他：“先把手养好，记得别沾。”又问：“缺啥东西吗？”

“对，陪我父亲。上个月刚回来。”纪康的声音倒是从容沉静，吻既不似对师长，也不像待朋友，仿佛就是往日偶然照面的熟人，再遇见了那般淡然：“您呢？怎么过来了？”

“……要没啥事儿，就回。”赵辉说：“你赶紧走吧。”

一路想着刚到院门边，就见梅晓红匆匆了门诊楼，赶忙紧跑几步追上去，正要招呼，却见她忽然刹住脚。赵辉一抬，也不由顿住了，意识退回一旁的廊后。

“哦，好。”梅晓红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旋即又问：“是……来看病？”

“梅老师。”纪康转过，笑了笑踱过来：“好久不见，陈校长还好吧？”赵辉刚就见他站在挂号窗，一边靠墙的长椅上等着纪涛和赵，想是来看病的。

“纪……康？”梅晓红带着惊异和一丝莫名颤音的问话徒然响起，浑不似以往授课时利的平稳与练。

“不缺，”赵辉说：“上回带的还没吃完，”脸上那又涌上来，踢着脚垂伏的草，仓促说：“你回吧，我上去了。”

个篮球架，纪康才停来：“你上去吧。”他转问：“礼拜，回村吗？”

第二十二章

说是得了空就来，可日哪能停得来。纪康回去后就跟赵喜要了半间房，晚上两人分去各个村‘收集’别人倒掉的药渣，白天蹲屋里琢磨成分、用量，很快就开始采药、熬成膏团制药、低价兜售，忙得不可开交。只托山的人送过吃、日用，自己却没来。直到十天以后，赵辉才算是见到他，而且，还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