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诧异不已，不由自主远远跟上去。一路跟到断魂岭，林越来越密，山徒然变窄，断断续续，几度隐没在灌木丛中，令人举步维艰。赵伟兀自匆匆往前走，了坡底又过了十来分钟，忽然一绕，转过棵大树人就不见了。

满脑理不清的绪，赵辉顺着土路往前走，过了家门也没心思去。慢慢地绕到林边，一抬，却赫然看见前方的树丛里，快速闪过赵伟的背影。赵伟偶尔会跟村里的汉山猎野鸡野兔，但去也得赶早啊，更别说一个人，还没带枪。

好奇心总是跟年龄成反比，那一刻的他，无疑是年轻的。年轻得理直气壮、血奔腾，年轻得只能够顺应本能。即使已经觉不妥，觉诡谲，却本没有犹豫，真相充满**。那个山相当的长，沿着蜿蜒而，越往里**线越弱，阴凉、幽闭、深邃……那一天，赵辉没有走到尽。

赵桂芝——纪康的母亲……赵辉脑里像突然满了石块。怎么——怎么会这样？！他愣怔地站直腰，刚转过，就骇然定住。七八米之外，苍翠茂盛的枝叶间，那棵笔的冷杉面，纪康两手揣兜里，正默然看着他。幽黒的眸像空旷的深井，寂然的，无声的，溢满涩痛与悲哀。

正疑惑间，忽然看见山上有块凹，走过去细看，竟是个隐秘的，外面被掩上断枝树叶，不注意还看不来。

看：“他人呢？哪去了？”

“没来，”赵芬倒药酒往他脑门上抹：“让把东西给你就走了。”

赵辉紧蹙着眉，迎向那黯淡的眸光。就是为了这个，你避开我？就是为了这个，你这么对待我？！他想问，可牙关却像被力

赵辉小心揭开，里面随即传阵人声，隐隐约约，压得极低，却仍让他听是赵伟的声音，似乎还有别人。赵辉又惊又疑，赵伟跟什么人，有什么话，要躲到这偏僻山里来说？他定了定神，把树枝移开，轻手轻脚地潜去。

“先留这儿，”赵辉转接过来，随手往茶缸里一：“瓶里的都用不完。”说罢立刻往外跑。

“那不也是我的种，”赵伟嘿嘿地笑：“你瞧他还瞧不够？”那喜形于的腔调，跟在家时的冷淡完全判若两人。

“去哪儿？你别走远，就吃饭了。”赵芬叫住他，拿起桌上的草：“那这棵我去给妈放着？”

赵辉赶忙追上去，到了树四张望，举目莽莽苍苍，哪还有赵伟的影，真是奇了怪了。

“孩一世，我更不来。”一个女人连嗔带怨：“就得天天带着他。”

“不用，”赵辉心烦意乱地挡开：“待会儿我自己抹，我去一。”

哪知到了纪康家，那小却先去了。赵桂芝不在，赵辉陪纪涛聊了几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学校里的事儿跟他说，很快告辞来。纪康分明是避着他。纪涛的看起来很不好，瘦得几乎脱形，还不时剧烈咳嗽。纪康难是为了这个要闹退学？

木木呆呆退来，机械般掩回屏障。赵伟话像震耳聋的噪音，轰鸣不止：“桂枝，你现在重，别再跑来，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