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辉的人际关系一直不错,自小就耳濡目染了赵伟那种诚恳心,不亢不卑,谨慎机变的待人态度,从不轻易树敌。所以班长的位置他从坐上之日起就再没来过。也因此,生活固然清苦却一直平顺地递,这无疑是好事。
两人仿佛才刚认识对方,这话说起来很扯,但事实就是如此。一种新鲜的陌生和意料之外的投契令相的氛围格外惬意。基本上除了晚自修赵辉不敢翘课,跟纪康和他那几个哥们儿往外跑,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待在一块儿。
但有意料之外的喜悦,有时也会有意料之的麻烦。这天午第一节课,刚收拾着课本,赵玉霞就从隔班跑过来,冲他招招手杵在教室门。这段儿她隔三岔五、逮着一儿由就来,可把赵辉疼坏了。赵玉霞要是想对谁络,那真比秋老虎还如火如荼,烤得人汗浃背没躲不说,还自觉在给人驱寒送,并乐此不疲而沾沾自喜。
十一月清早的空气带着恰好的凉意,在将明未明的晨光里默契地收走了两人上的汗意,神醒脑地灌鼻腔,然后愉悦地拂拭纪康手如同弹簧般动的篮球,那嘭嘭嘭的弹声让一整天的时光都充满生机与活力。
“我——!”赵辉当即变,一镰朝那背影狠狠掷过去。
顿神清气。两人脱了鞋挽起脚衣袖,比赛似地奔田里,埋开始挥汗猛,快手快脚连收了几块地,暮就已经浅浅降来。
纪康放担,顺便歇气:“不用了,你多睡会儿。就山腰上还有几块,我自个儿收得了。”
“睡少了……”纪康仁贼亮,诡笑着冲他上一瞟:“耽误发育咋办?”说罢立开溜。
回想起来,那是一段极其松快的日。学习压力刚刚好,人际关系刚刚好,甚至,天气也刚刚好。
“行了,”纪康把麻绳往扁担两一绕,挑起来:“回吧,黑了。”
“担心?”赵辉才想去,闻言纳闷儿地回:“担啥心?”
“泡长了不烂也得长芽,不糟践了?”赵辉扶着栅栏:“少睡一天没事,又不收你工钱,磨叽个啥?”
大宿舍里依旧是他俩最早起,不同的是以往各各的,现在虽然仍在在楼梯分手,赵辉去开教室门、整理讲台,纪康去打球。但赵辉完了总会先跑去草地上跟他抢两球,纪康也自然会等到他来才一儿去吃早饭。
“行,”纪康说,挑起担又噗嗤一笑:“我就是有担心。”
“嗯。”赵辉收拾起农跟上去,两人踏着薄暮慢慢回到村里。到了自家门,赵辉叫住他:“明儿早上来,叫我一声,怕睡过了。”
但在赵辉的觉里,却仿佛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不明的欠缺。也许过于规律平稳本就是种缺憾。这无需深究,总而言之,纪康恰巧弥补了这一空缺。纪康就像一个锐利的果,扎手,咯牙,棱角分明,却异样实在。因而覆裹生活的那层温吞包膜轻而易举就被刺破,冷的、的,新鲜的空气涌来。
第七章
赵辉站起,慢吞吞拉着椅背。旁边纪康却显然天喜地,立来了神儿,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