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男人转过,不着痕迹地将手上的相框放回书柜,“没什么,蓝欣回去了?”
“我是指刚才……”
大概自己也觉得夸张吧,顾年从发自嘲的闷笑。
级律师,娶一位聪颖丽、得上他的妻,夫唱妇随,甜蜜满地过日。人生本来就该如此简单,他已经腻了、累了,不想继续呆在男人边,自我扭曲、自我厌恶去,可为何一想到刚才男人的表,就掠过撕裂般的疼痛?
顾年神平静,那是经历彻骨痛悟后的释怀。
“刚才你告诉我结婚的事,因为太突然,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但现在我已经完全冷静来了……”顾年深深吐一烟,拿过书桌上得满满的烟灰缸,将之掐灭。纪辉一窒,不知他一个人,关在书房默默了多少烟。
原想拂袖离去,终于还是无法洒脱,纪辉抬起沉重的手腕,轻轻推开房门……一重烟味,扑面而来。虽然在男人公寓住了不短时间,纪辉却从未踏足书房。房没有开灯,很暗,两面墙摆满了书,大多是厚如砖的司法专业书籍,显得古朴厚重。依稀可见,男人站在满满的西侧书柜前,右手夹着烟,左手拿着一个小小相框,正低凝视,唇角微微上牵,神中无尽的伤。
“你从哪里来的?”纪辉很惊奇地盯着照片“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完全没印象?那时我们几岁?五岁,六岁?哇,看上去好傻,两个小胖。尤其是你,一都不像今天这么帅气。”
“以前回老家时,翻老相册,无意看到的,就拿回来了。”
“还是小孩好啊,无忧无虑,什么都不懂,却什么都很开心。”纪辉怀念地摸着业已泛黄的相片。
“童年却是我的噩梦。”纪辉淡淡地说。他知命运注定不公,也不曾怨恨别人,只是关于童年的记忆,如果可以的话,他好想将它永久除。
“对不起。”
“我对自己发誓说,不
“我欠你一声祝福。无论如何,阿辉,我替你兴。你终于定来了,如果大舅舅还在世,他也一定会替你开心的。”
“不关你的事。”纪辉耸了耸肩。
纪辉绕过他,一把拿过相框,“给我看看?”
“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我老是回想到过去……”顾年静静看着纪辉,“那时我们年纪很小,亲看到你被毒打,哭得那么伤心,我就告诉自己,长大后,我一定要让你快乐。给你买好吃的巧克力、漂亮的房、拉风的车,让你一辈都开开心心。知吗,你笑起来的样,单纯极了、可极了,我想要看到这样的你,把这当成唯一的人生目标。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耽溺于只有自己才能当屠龙勇士、拯救你脱离苦海的梦想中,看不清现实……”
“是我们小时候的照片。”顾年阻挡不及,只能随他去了。
“怎么了?”纪辉不解地抬看他。
“是啊,现在想来,童年那段日,是我最开心的。”
“在看什么?”纪辉忍不住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