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死的馊主意,编的馊瞎话,得,搬起石砸自己脚了。
然而并没有。
魏谦和三胖合计了一,决定把麻已经死了的这件事瞒来,只把钱和字条交给了麻妈,对麻妈统一了径,说麻为了给她攒钱治病,跟着一帮生意的人走了,上柬埔寨倒卖咖啡豆去了……“去柬埔寨”这个说辞是三胖想的,算远走异乡,对得上字条上的话。
魏谦开始这个活的第三天,蹲在路边拿针挑手上的血泡的时候,心里平静得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曾经认为,这样的日会把自己年轻的脊梁给压弯,会一想到自己这幅德行和“人地”四个字之间十万光年般的距离,就觉得心如刀绞。
临时工,件计费,纯力活,中午饭,一人俩馒,魏谦没多长时间,就满手都是大泡,整天都是脏兮兮的,一天到晚要看人脸。
她不知从哪来了跌打损伤的药膏,偷偷放在魏谦的床柜上,又为了帮魏谦补贴家用,每天早晨三多起来,煮上一锅茶叶和玉米,踩着人们上班的时间去卖,午再去收纸盒、包纸和瓶去卖。
如今他想要“人地”的那种心绪依然没有半改变,他依然是个梦都想赚大钱的钱串,依然需要钱,需要养家糊,可大概是他已经目睹过了足够的浮华,经历过了刻骨的生死,他的心已经不知不觉间就沉去了很多。
对此更加喜闻乐见的是宋老太。
魏谦没有再回夜总会,他甚至没有再关心过乐晓东死了以后,财产都由谁打理了。
魏谦托三胖爸找到了一个工厂货员的工作――哦,说白了就是搬东西的。
麻妈截了一条胳膊一条,已经算是残疾人,规定,她可以申请五保,可惜全办来没那么容易,需要漫长的开各种证明和跑手续的过程――不然当年魏谦也可以以未成年人的名义申请,只是当时太耗时间,他没这个心力,跑不起。
“小魏哥”已经随着死了的乐哥一起销声匿迹,金盆洗手了,他打手得本分极了,谁都知他只是乐哥养得一条咬人的狗,牙再厉,也没人关注他,他们有的是别的事来互相打破。
现在他和三胖都有心有力,这事却依然办不成,因为过不去麻妈自己那关。
宋老太在主观地认为魏谦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也终于发现,这个大男孩,还不到十八岁,已经确确实实是在撑起一个家了,于是对他好了一些。
即使魏谦每天被人吆五喝六,孙一样地活,她也欣地为他终于“走上正途”松了气。她是庄稼人,不觉得力活有什么不好,凭力气吃饭,吃得天经地义。小工,哪怕吃糠咽菜,也比夜总会的穿金银。
乃至于魏谦也不得不承认,
她觉悟得简直让魏谦脑仁疼,于是回去以后,他狠狠地捶了三胖一顿。
打手“小魏哥”的日,弹指就成了镜花月。
油条的文盲,老大不小的,遗书写得还不如当年刚上俩月学的小远。
魏谦尝试着提起这事时,麻妈定地认为自己已经有了个将近成年、并且有劳动能力的儿,现在儿虽然不在前,但是去国外生意的,有经济来源,她不该蓄意欺骗政府那补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