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了许久，但从未想过将此事反过来利用──自己涉险却要别人承担後果，不论血骨一脉对面连著的是谁，王师毅都不来。

待王师毅走远後，清延没有立即回去，反向外走了几步，对著冰冷的山石之上问：“守在这儿的可否个面？主人的招待不周，怠慢了。”

被这人猜中了血骨一脉的事，乐六心里总有些被冒犯的觉；但这一回从王师毅上过来的伤不同往日，过了这麽段时间，伤靠他的本事是好了大半，可伤肉里泛著诡秘的颜，胀痛一阵阵袭来，手像失去了力气一般，

“难王兄以为菡中把你拉到这里，心里不是这麽想的？”

更何况还有父亲……想起走前父亲一反常态的语调，手脚心仿佛被寒风冻结一般，王师毅脚一顿，心里却恨不得就跑。

“……你要拦我？”这朔人话里摆谱，乐六听著不舒服，像是个闲极无聊没事找事的主儿。

若问他为何如此，乐六必定说不个所以然来。寒飞弃了安德，往南边去，在他安定来之前，乐六都觉得，赤目血并不需要个驱尸的家夥给他四招惹麻烦。

舅舅？

那边清延见一个肤青白一白衣一脸阴郁的瘦男从雪中闪而，再看那手指那浑不带生气的举动，心了然：“素闻草溪村在南方古国旧址附近，从未想过能在雪山上见到传人。”

在落文清延就察觉了暗有这麽个人，虽不知份名号，但目的总归是菡中那一夥儿；深浅未定，可别将来在此惹什麽祸事来才好。

而能说这种话的清延，与他自然是不同不相为谋之人。“我还是等淮印伤势稳定再走，路上有个照应。”王师毅说罢，不清延便要回屋去；不想後那人声，抛来一句比雪山里的气候还冷的话。

父亲，舅舅，血骨一脉──不能在此多想，他只能快步离去。

躲在暗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血骨一脉连著的驱尸鬼手乐老六。自从在河沙门伏在王师毅房里养好了伤势，乐六就没有离开过，一路悄悄紧随其後。

王师毅记得，舅舅只说要收他为徒，说要带他来快意人生，而他想逃避江湖上的是是非非逃避河沙门众人的殷殷期望，所以应了──这哪里跟清延话里所说的相同？舅舅为人光明磊落，据说年轻时不愿顺著家族的意愿与朝廷同合污才抛一切远走飞，如今就算是为了上古良材，怎麽可能……

但是，毕竟舅舅乃正之後，他知血骨一脉的对面，连著邪乐六。

“为何拦你？我连你来此为何都不大清楚。”清延说著，目光移到乐六背在後的一臂上，“你不如先让我看看那伤──是不是已经青紫胀，手指难以动弹？”

只是雪山中人邪门了。摆了摆尚不自在的手臂，乐六走到明。前是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少年，可惜乐六一向对活人外这层壳没甚讲究，即便是他们成了死的，乐六看尸也有他的标准，不合适的，不必顾。

更何况，今後江湖上不一定会有“赤目血”这名号大展手的必要。乐六闲著也是闲著，不如顺手到北边转转，没准儿便找到新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