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钰晖所说之事无论真假，王颀都不会与王师毅追究。虽然王师毅知那些冠冕堂皇之辞糊不住王颀，也糊不住天，但毕竟是武林盟主的说辞，谁都要留个面。在随著母亲回屋的路上，王师毅猛然觉得，不如说清楚吧，把安德城里的事，赤目血的事，还有驱尸乐六的事逐一与爹娘说清楚，把王师毅受的侮辱，以及王师毅的堕落与不堪全都说清楚。他王师毅无法与血抗衡，他王师毅早已沦落成男人的玩意儿，他王师毅至今还跟一个邪保持著诡秘的联系：若这些都说了，王师毅知，会伤害许许多多的人，也会伤害到他自己，但他至少不必再隐隐约约地指责自己，也不需承受那些疑惑目光中藏著的隐隐约约的指责。

王师毅也想找到师文，但要找到，就必须回──真回了，就不知还能不能回河沙门了。

“是盟主过奖了。”如此一说，王师毅算是肯定了王颀肯定了张钰晖的说法，也是让整个河沙门放心来。

但这时，王颀又声问：“你的师文呢？”

武林盟主发话，河沙门众人自然信服，王夫人自然信服，那王颀也会跟著信服。见王颀脸上严肃，夫人赶忙让人好好准备给争气的儿女接风洗尘，而他们各自的房间也准备好了，他们该先去休息休息。

正想著能找个机会薄而，母亲文嵘便推开他的屋门，引他去，又合上，紧接著突然转过来，微笑著说：“师毅，爹娘请人帮你看准了日，等你休整好了，就去跟三师叔聘吧──他家的蕙心聪明，能当家，生辰又合适，再拖去要误人家一生的！”

王师毅听著，背後一紧。他的师文呢？大概还在安德吧？不知血弃城以後那柄师文会被扔在哪里，不知以後会不会有人替他寻来。

师文，应该再也回不到他手上了。“师毅无能，还请爹娘让我去向舅舅请罪，师文乱中遗失，无可寻。”

金面铁手菡中铸造的“师文”，是巅峰之作，要说比它上许多的兵，王师毅知，舅舅的手里还不会有。这师文是菡中专为他造的，耗尽光阴才大功告成，陪了他二十年，早已像是王师毅的半，如今却丢了，难怪王颀要问，还是带著微愠地问。

的答案。

或许师文已经不在安德了，随著那些人走到别去了。这麽难得的兵，就算乐六不要，谷角说不定也会拿来把玩一番吧？

王颀不作声，神复杂，而夫人立即包揽起来：“自小菡中就你，怎麽会怪你呢？娘去说，说不定菡中早给你备比师文上许多的兵，以前又不便拿来呢！先去好好休息！”

离开河沙门时，他带著师文，踩著夏末的凉风，志气满满；又是夏天，不过湿闷了许多，而那把师文，那王师毅的半，已经不在边了。

张钰晖此举，是要替王师毅在武林众人面前洗脱不堪的传闻，虽然其中的目的王师毅并不明白，但他必须依照这个说法接去说──也许他在安德的经历上挂著的并不仅仅是王师毅的面，也不仅仅是河沙门的面，而是武林正的面，他有义务与张钰晖一同维持。

毫无回旋余地的话，王师毅听了倒不以为怪：天没有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