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候，船舱外的杂乱的脚步声相继传来，沐晟与明少卿相视了一，心中虽有不舍却不得不先行离开。好在门外的人礼数周全，并未直接闯来，待明少卿将窗合上之後在座上坐定了才唤他来。

“你忘了吗，大夫来船上的时候带来了一个随从，那个随从就是我。大夫略懂一些易容之术，我与陆季将衣服交换之後，他已经被大夫带船去。而我，也终於可以留在你边了。”

那些责备怪罪的话，他如何还说得？如果说自己还要怨恨明少卿隐瞒了那麽多，那麽当初执意离开他，让他独自一人承受受孕之苦的自己，又该受如何的责难呢？

(十二)弱攻受生

那些多日积压的恐惧和不安都因著这个拥抱而无声散去。他们两个人就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船上，甘於沈溺在彼此毫无保留的温柔中，

“已经这麽晚了，少卿不知白先生的来意，还请先生言明。”

“又胡说，”

到底是没能瞒过去。明少卿幽幽地叹了气。他已无力再编排谎言隐瞒去。这个孩险些失去命，他已经没有力再去在乎沐晟如何看待自己，他唯一想要的，是有人来帮他保住孩……

望著那双脚印心惊不已的明少卿故作镇定地对兼人了个请的

息一样的拥抱，却让他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他突然间发现什麽恩怨，什麽顾虑，什麽仇纠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还有什麽比抱住他的这个人更加真实的？还有什麽比与他在一起更加重要的？

自己所逃避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的真心？

提起孩事的沐晟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怒气，这几日的分分合合已经磨去了他所有的脾气，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将安然无恙的明少卿纳自己怀中，这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孩的事，你都知了。”

“恩，都知了。起初还不能相信，可是现在看到了，也摸到了，如何还能不信？”他淡淡一笑，将手掌小心翼翼地在明少卿的小腹上。除去了厚实的冬衣，肚已经很明显地隆起来，他隔著衣衫似乎都能觉到那个小小的生命在手掌鲜活的气息。明少卿见状，脸上略微一红，想拨开沐晟的手，对方却不满，“他都六个月大了，爹爹的我居然是最後一个才知的，日後他生万一不认我怎麽办？”

“为什麽会是你，为什麽……”

“胡闹麽？”

沐晟说著，握住明少卿的手放在自己的前，“那麽一直撑著不肯把孩的事说来的你不是胡闹麽？你还要我担心到什麽时候，就这麽想看我追悔莫及的样麽？”

从门外跨刀而的白兼人一如既往地面无表。他刚一来就像察觉到了什麽似的，上上将明少卿打量了一番。被他这近乎犀利的神看上一遍都让人不由发怵，明少卿虽然是在江湖中闯过的人，可还是不免觉得後脊发寒。兼人的目光在明少卿上逡巡过了一圈後，慢慢落在那扇已经合上的窗上。明少卿心里一紧，赶忙用余光瞟了一。那靠近窗的床上分明落了一双脚印……

明少卿被沐晟这孩气的话逗得不禁一笑。他很久都没有这样毫无压抑地笑过了，就好像是把一生中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付给了面前的这个人。只有在他的面前，自己才会活得如此真实……

“你，你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