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周平把一个托盘放在石桌上,上面放着一柄薄刃匕首,一个瓷碗和一块净的白布条。
他自颈中摘黑念珠,“王爷,我曾答应你要助你记起前世因果,如今可以践诺了,虽然,迟了一些……”
这,不仅顾少白,连慕清沣都遏制不住绪,既听不分明又难以置信地望着他言又止,一切太诡异莫名,竟不知从何问起。
顾少白猝不及防间,惊立当场。
暮四垂,半个月牙已上中天,天空缀满灿烂星,浩浩汤汤地直铺展到天际。
知他死而复生!
灵悯一摆手,“王爷,莫急,任何疑惑观后自解”。
灵悯吩咐周平去准备一些东西,而慕清沣与顾少白则在汉白玉的石桌两边分别坐定,相顾两无言。
而灵悯则在顾少白惊异地目光中,缓缓接着说,“为了不重蹈覆辙,为了保全顾家,为了保全自己……你一定,很辛苦吧?”
灵悯从怀中取一个小玉瓶,他了瓶倒瓷碗中,一若有似无的腥气立刻迎面扑来,月光明亮,顾少白看得很清楚,应该是血。
灵悯对他的遭遇若观火,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茫然地举目望向灵悯,他的话似一柄柄重锤,直直撞击着他的灵魂,他几乎听到心深因难承其重一刻就要崩塌的“喀喀”之声。
的确,自打重生醒来后不久,他便发现了这枚募然现的印痕,想了许久,都想不自己这里曾经受过什么伤,会形成这样的疤痕。时间一匀,也就懒得去想了。
他对顾少白,“你用匕首将臂上红痕切开,将血滴这瓷碗之中。”
顾少白闻言,缓缓卷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了慕清沣也曾经见到的那圈淡红的印记,他轻轻地摩娑着。
他又转对顾少白,“顾少白,你若愿意,也可一观,毕竟,还有些东西是你未曾知晓的。”
方才密布的乌云不知何时已悄然褪尽,还了黑夜一个靛蓝的天空。
许久,顾少白听到自己艰难而生涩的声音,“你怎么会知……”
顾少白目光瞟过慕清沣的脸,这个在上不可一世的王爷,此刻敛去了冷漠和狂骄,不知是否因着月光的温和,他的目
生份么?”
慕清沣吩咐了周平退,并要冷东在宅四周警戒,不许任何人靠近,偌大个院很快就仅剩他们三个人。
灵悯转看着因震惊而全僵直难以发问的慕清沣,一字一顿对他说,“因为王爷你曾经害死了顾少白,又求我让他死而复生……”
慕清沣缓了缓面上麻木的神经,僵的唇角抖了抖,自齿间挤半句话,“灵悯,这……”
顾少白想知灵悯缘何知自己的际遇,慕清沣知南疆巫术神奇诡异,其中尤以月桅国为最,他希冀着,能将顾少白对自己所有的不合常理的行为都得以解释,那么,或许,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院中挂着几盏绢纱八角灯,映照着院中寂静景事。咫尺之间,二人各怀心事的俊颜,仿若隔了万千山,熟悉又陌生!
灵悯仍然向顾少白,“你右手臂上是否有一圈红印,它并非天生,重生的你难不奇怪么,这印痕从何而来?你,想知么?”
顾少白正要说些什么,灵悯却突然开,“顾少白,恭喜你,更改了既定命数,没有白白重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