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晖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去翻帐册,只翻了两,就像被了脊梁一般跌坐在地上,再抬起来,撑的最后一丝平静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个时辰后,慕清沣冷冷地注视着地上跪着的人,手边是一盏气腾腾的茶。
葛晖汗如泥浆,他撑着最后一气,嗫嚅了许久,方才说,“罪臣鬼迷心窍,犯了贪墨重罪,一力承担即可,但是,王爷中的勾结土匪劫夺粮饷,事关葛家满门,罪臣却是抵死不敢认的。”
葛晖的一颤,抬起来,仰起装无辜的脸。
后如何掩盖再说吧,至少,天塌了,有那个人着呢!
“呵”,慕清沣抚掌笑,“好,那就等凤凰寨的山贼尽数落网之后,看你还能不能说得这句话了!”
直到去葛府搜查的羽九回来,递上一本帐簿,和一沓信件,他随手翻了翻,放在桌上,这才缓缓地开了。
“我只问一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
话音未落,一本非常普通的蓝帐册突然扔在他面前。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却像一柄森森寒意的匕首,一就切中了要害,剜了真相的血肉。
可是,千算万算,愣没算到慕清沣居然逆而上,还带着萧朝训的兵。
这是他藏在密室里的,记载着数年来私设商税名目所征税款以及私自截留的税丁税,笔笔详尽,无一遗漏。
孙斌不知他此话何意,略作斟酌,“都是保一方治安,关系尚可。”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一仗,败得彻彻底底,败得毫无转寰!
“怎么办?”二人异同声地问对方。
孙斌立刻
慕清沣冷冷地瞅着这只就剩嘴的鸭,“葛晖,尔等为朝廷命官,不仅私吞税银,还勾结山匪劫夺军备军晌,究竟意何为呢!”
葛晖梗着脖,可能知生机渺茫,所以异常平静,“王爷,官君之禄,也知为君分忧,虽不是颇有建树,也实在担不起王爷中的私吞税银官匪勾结……”
“孙太守,不知你与葛大人关系如何?”
单论样貌,这孙斌倒不似阴险腹黑之人。慕清沣心想,人们都说,观其形、知其心,看来也有特例。
直到汽冒完,变成凉茶,他都没喝一,也未开说话。
“葛大人,这就是你为君分忧之法么?”
听到侍卫回报,葛晖脸上的肉霎那间变得比石还僵,半晌,转看孙斌,后者的脸比他的还难看。
葛晖被羽九押着往后堂走,只盼望着观心速度够快,灭够及时,到时只要抵死不认,单凭贪赃之罪,或可保住一命!
“哦”,慕清沣,“那不知葛大人贪赃枉法劫压粮饷,孙太守是否知?”
他年方三十五,正值壮年,长得文质彬彬,乍一看,不像武将,倒似文臣。
葛晖胖的躯微不可察地抖动着,半晌,从牙里挤几个字,“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爷在说什么,官听不懂”,葛晖。
慕清沣唇角笑,目光却冰冷刺骨,“如果,本王说那日夜探凤凰寨,在屋上看到了你的脸,不知……”他微微俯,如耳语般轻诉,“本王,算不算个人证呢……”
孙斌从被押大堂,行过礼后,就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擎等着慕清沣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