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顾少白仍如昨晚一般束紧在后背,伸手了腰间银索,这银索是他防武,由百炼银丝绞缠而成,结实轻便。
慕清沣怔然望着,一时之间,云里雾里,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老儿写好了药方,唤个小童儿抓好了药。
慕清沣一怔住了,明明知他是烧糊涂了,可是,这声“阿沣”为什么像在哪里听过,很熟悉,熟悉得烙在骨髓里,像是他本就应该这样唤他!
声异常沉重,只是手却是冰凉的,像腊月里的寒冰。
又在顾少白上摸了一番,他比自己还净。
“这三幅药吃完,应该就好了,仔细着,别让病人再着凉受风”,老儿不放心地叮嘱。
老儿带着慕清沣到了后堂,让他把顾少白放在诊床上,然后,坐来给他切脉。
慕清沣指了指背上的人,“给他瞧瞧。”
“老先生”,慕清沣对老儿说,“我
慕清沣急急地打断,“老人家,您就说他到底怎么了?”
向东十余里地,有镇,镇的名字叫“无花”,青山环城郭,碧绕城过,风景秀丽得很!
他轻轻地唤了两声,顾少白像小猫似的□□了两声,抬了抬,看了他一,却虚茫得毫无焦距,很快又阖住,像梦呓般地哼,“阿沣……你莫要闹我……我难受……”
慕清沣想了想,这镇如此小,还不知有没有客栈,即便有,在现在一文不名的况,也是无法安。
“您,看诊?”
半晌之后,他自嘲地笑笑,顾少白一定是把他当作了别人。自打与顾少白接以来,他总是能深深觉得到,这人上不知缘何而起的敌意!
“啊?”慕清沣正想分辩,嘴唇嗫嚅了两,又咽了回去,嗳,就当我的吧!
可是,这个世上,除了皇帝,再未有一个人这样亲昵地唤过他,就连去世的父母,都只是唤他“沣儿。”
慕清沣带着昏迷不醒的顾少白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馆,“和悦堂”。医馆里只有一位六十余岁发花白的坐堂大夫,镇小、病人少、大夫老,于是,老大夫堂而皇之地在打瞌睡。
慕清沣轻轻地敲了敲桌案,老大夫扶了扶挂在鼻尖的花镜,三层老半天才费劲地撩了起来。
慕清沣了谢,习惯地伸手怀,摸了半天,突然想起上的银票都被放在顾少折上当了诱饵,如今是一文钱也没有了。
老儿这才发现这人背上还有个大活人呢!
其实石台所在之,已离崖底不远,慕清沣脚尖一飘,借助银索在崖树木间辗转腾挪,不一会儿就到了凤凰山北麓的山脚。
老儿不满地翻了翻,“风寒,吃几幅药,修养几天即可”,他像发现了什么,又掰着顾少白红青紫的脸左看右看,愤怒地瞪着他,“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打他?”
慕清沣无比尴尬地笑笑,“老人家,诊金和药钱能不能先赊着?”
老儿冷冷,“概不赊欠!”
他重新看了看这药堂,规模虽不大,但显然并非简陋之所,至少是三三的人家。
半晌,老儿捻着胡须,“邪郁于肺卫,寒收引、肺失宣降、卫阳失于温煦……”
皇帝唤他只是为了彰显亲切,而顾少白这一声,虽是混沌之语,却带了三分亲昵,七分憨,更像人之间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