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白没有力气,也不想挣动,合着他吞咽着,直到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尽数了空虚的胃里。
他哼了两声,什么东西扫过脸颊得很,他想抬手去摸,两只手腕拷在一起,动了动,觉得很费劲,便作罢了。
“嗯”,顾少白沙哑着问,“你装病是因为昨夜没完想的事儿吧……”
很想问个清楚,他为何,这样甘心被利用!
顾少白冷看着,刚才还好好的,莫非被自己传染了?不,不是,一定不是!
他站起来,用脚踢了踢慕清沣,“嗳,起来,说你呢……”
慕清沣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宋义招呼,“小五,瞅瞅他怎么了?”
慕清沣觉察了他的动作,发现是自己的发梢扫在了他脸上,他把乱发拢在耳后,拿顾少白额的布巾,重新沾了罐里的冷,拧后重又敷了上去。
小五答应着,又转看了顾少白一,才随他一起锁了栅栏,离开了山。
,是慕清沣狭长狷狂的眸,乌沉沉的,深若寒潭,他正耐心地一一儿地给他灌药。
他动了动,不想躺在慕清沣怀里,但实在是手足无力。这个怀抱,他曾经是那样贪恋,以至于贪恋得到了死,才知他的可怕!
苦涩的嘴里,太苦了,苦得顾少白不得不醒过来。
他烦燥地边往外走,边对小五,“算了算了,找李老儿开两幅祛风寒的药让他喝,明天能走了就立刻让他山。”
写个条,我好让小弟送去给你爹,你爹早送钱来,你好早回家不是?”
顾少白虚弱地扯了个笑,“我家三代单传,你放心吧,我爹胆小得很,不会报官的,我是怕你嫌阿成累赘杀了他,你也看到了……他这人傻得很”,他靠着墙息了几,继续说,“如果……你不让阿成去递送信,就把我俩……一起杀了吧!”
宋义来回走了两圈,对顾少白抱怨,“你说说你这人,壮实个人,怎么比你还金贵呢……”
“好些了么?”耳际的声音很温和,像从天边传来,那样虚缈。
他昏沉沉地想,也罢,再放纵一次!
顾少白连落锁的声音都没听到,就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五凑过去看了看,又试了试额,“二当家,这傻小发烧了,得很。”
慕清沣不知不觉间搂得他很紧很紧,像要把他嵌血肉一般,他本来什么都不怕,可不知为何,此刻竟是如此恐惧。
梦里,似乎有人用凉凉的东西敷在他额,不一会儿,额的好了许多。
生怕他这样沉睡着,一睡不醒!
宋义珠一转,“你不是要阿成去官府通风报信吧,老可告诉你,只要有风草动,老第一个先宰了你!”
顾少白转看躺倒在地上的慕清沣,“让阿成去吧,我家不在县城,我爹是乡绅,阿成认得路……”
慕清沣手臂一僵,臂弯里的人闭着睛,
宋义过去看了看,果然,脏污的脸上的几块肌肤红得厉害,抱成团的还哆嗦着。
此刻蜷在怀里的人,隔了衣衫都可受到他的温度,两排卷翘的黑羽像蝶翅轻微地翕动着,在苍白的脸上投重的暗影,恍若脆弱无力、一即碎的梦境。
“哟,看不来啊,你还是个好主”,宋义阴笑了两声,“好,就让这小去,老还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