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冲着陈恪边哭边吼，你知刚刚我又梦到你受伤了吗？明明你是将军，为什么要替我挡剑？！

赵均没等他把心里那小九九纠结完，又接着说到，明明你的伤还没好，你为什么要替我挨那一剑，明明你都那么虚弱了！

陈恪看着桌上玲珑剔透的瓷瓶，声线没什么起伏的开，不送。

他伸手理了理赵均凌乱的发，接着说，你是我兄弟啊，我又怎么能睁睁看着你去找死呢？

陈恪听了之后，接住他的话音，直截了当的说，不会的。

赵均仍旧低着，隔了好久，陈恪都以为他还是不会说话的时候，赵均才慢慢开，他说，将军，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他最后一个音说的婉转，带了些溺的味，赵均听完后慢慢平静来，说，我当时看见他朝你挥剑去的时候，我觉得很害怕……所以我冲过去了……我以为这样你就不会再受伤……我没想到我才刚刚抱住你……我以为我一定会死的……我不知你会突然抱着我转……我想，是不是如果我没有过去，你就不会再受那么重的伤……我想，如果我没有过去，你是不是会好一……我想，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可以躲开这一剑……

陈恪看他这样，也没什么心写了，将笔放，走到赵均边，抬手住他的肩膀，哄他，怎么了？噩梦了？还是有什么事？

陈恪看都没看他，自顾自的蘸墨，说，怎么醒了？不睡了？现在刚到寅时。

赵均一张脸哭的乱七八糟的，泪鼻涕的糊了陈恪满手。陈恪倒是不嫌弃，在自己上了，又将就着衣袖给赵均了脸，说，好了啊，我要为你什么，那是我愿意，如果我不把你当兄弟，我不在意你，我会帮你挡吗？万事要往开想，不要死命去钻角尖，到来烦透的是自己，别人的好意说不定你还要误会，到最后两败俱伤，谁都没能讨到好，反而便宜了别人……嗯？

赵均还是不回答他的话，转而低看自己的脚尖。

陈恪心里咯噔一声，他想，莫不是之前他看到汗隐来了？！

赵均还是不答话，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脚尖，面容被垂来的长发挡住，看不清他的表。

等到赵均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陈恪一个人坐在桌旁，提笔写着什么。

他说，如果你没有过来，他这一剑必定会要我的命。如果你没有过来，打乱他的攻势，那你现在看到的定是我的尸。如果你没有过来，我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赵均，不要妄自菲薄，你足够好，没人值得你自卑……明白吗

陈恪有些好笑，柔声问他，怎么了？

后来他的声音小了很多，甚至低不可闻，值不值得啊？

上完药之后，汗隐也不说什么，留一个青花瓷瓶，说，这里面是药，用不用是你的事，但我不希望你死在这里……今天这场不算，次还有机会的话，等你伤好了，再打一次。

陈恪倒是被他吼的一愣，听到最后又笑开来，瞎说什么呢？

陈恪没答他的话，睛看着紧紧合着的门扉。

他走过去，又拿了一支蜡烛，燃，放在一边，完这些后就默默站在一边看着桌上，不发一语。

…可对你，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