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风安族长直到天黑，再三保证会把甄诚安全无恙地带回来。

善恶不论，陈启星此人年纪轻轻，城府极深，格也反复无常，想一是一，陆惊风不觉得他撒了谎，鱼霄确实背叛了他没错，那双睛里透的恨意与决绝不会掺假，但鱼霄死到临，他为什么又手相救？

回程的路上，他接到汉南派所打来的电话，说陈启星跟他会面后不久就越狱逃跑了，话里话里质询的语气，应该是把他当同伙来怀疑了，陆惊风哭笑不得，表示愿意接受问讯以证清白。

小孩攥紧了棒棒糖，噙着泪。

“是吗？”陆惊风垂。

听闻噩耗，这个老人仿佛顷刻间老了十岁，面灰败，一副行将就木危在旦夕的憔悴形态，他在甄度的搀扶坐到一截倾倒的矮墙上，戚戚然哑声：“阿诚他爸死得早，哪天我撒手人寰，阿诚就是一任族长。甄氏的每一任族长，打小就会练习活死人之术，等到他熟练掌握甄家绝学的那日，便是他正式成为族长之时。”

手机屏幕上是陈启星的证件照，当初陈启星失踪，张祺几乎给局里每个人都传了照片，让大家都帮忙留意着。

林谙看他捂着脑袋一副考不数学题的伤神模样，心疼极了，把人捞过来，不由分说地怀里，趁人还没来得及挣扎，指腹摸到太阳，不轻不重地压起来。

“自己监不力，还把责任全推到别人上，这狱警可真好当，公家饭的门槛这么低了吗？”甄度在前面听着，义愤填膺，替他打抱不平。

“他不用再来威胁我了。”这时，甄广义颤声。

“乖孩，你真棒。”陆惊风毫不吝啬夸奖，夸完起，眉紧蹙，“陈启星带走了族长的孙。他想什么？”

额角奔腾鼓噪着的血一得到了安抚，丝丝凉意沁神经末梢，势镇压了全

，陆惊风往兜里一摸，掏来就是一草莓味棒棒糖，小孩手里，和颜悦地摸起小孩的：“小朋友你真勇敢，叔叔想让你帮叔叔一个忙，你愿意吗？”

“是他。”小孩肯定地。

陆惊风掏手机，开相册：“带走阿诚的那个人，是不是他？”

林谙把他的话翻译一遍：“所以您的意思就是，甄诚也知启动回鼎的咒语。陈启星要是想助鱼霄一臂之力，只需要对甄诚稍加问就能把话给套来。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倒是明，省了不少事，毕竟跟明一世的爷爷相比，半大孩是藏不住什么话的。”

老人说完这番话，浑浊的老里淌两行清泪，摇摇不再言语。

天底哪儿来那么多巧合？陈启星早不越狱晚不越狱，偏偏前脚刚会完面，后脚就成功越狱，有这想走就走的本事，他为什么还要乖乖蹲上几天的牢房？总不会是想切验一把艰苦的监狱生活吧？绝不是巧合。

陆惊风撑着沉重的脑袋看窗外急速后退的路灯，没接话。

“威胁甄广义用咒语交换孙。”林谙作可能最大的推测，语气不善，“他骗了我们，他从始至终都跟鱼霄是一伙的。”

陆惊风一帧一帧地回想着自己跟陈启星见面时说的每一句话，每一细节，想得脑袋都快炸了，也没筛查什么值得深思的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