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叫竹林？”费天诚面上的狐疑更甚，“我都能数来这一小丛总共有几竹，包括竹上有几片叶。”

“见鬼。”费天诚寒意陡生，“

“不是炭。”陆惊风蹲来，掘了一竹底的土壤，亮手机屏幕照明，放在手心仔细端详，又放在鼻尖嗅闻，最终说推测，“可能是骨灰。”

“骨灰？”费天诚愣了愣，随即难以置信，“你说这几竹是用骨灰料养来的？”

费天诚回到队伍里，再次清人，来时玄字一号共动十五人，三个殉职，五个重伤，刨去惊吓过度屁用没有的田甜和一些萌生退意的组员，完好无损并有意愿继续深的只剩三人，连同两位组长，共五人。

确不是什么好词儿，也不知是哪个缺心少肺的王八犊给取的，但难听归难听，确实也符合我的价值观。”他掸了掸烟灰，自嘲地撇撇嘴，“甭怎么着吧，苟到最后顺利活来的，才是真正的赢家，才是真正的有本事。我不想死了当烈士，只想苟着享受生活。行了，走吧，老这回说什么也要把这摆阵的孙给逮住，还指望着它升职呢。”

地上躺着的三位兄弟指间的烟也燃尽了，他弯腰把烟一个个摘来，拢在掌心，顺路扔了堂门的垃圾桶。

陆惊风有迟疑：“应该就是它吧，四周也没别的竹了。”

“像是炉里烧火炭的味。”玄字一号的一位缉灵师描述，“每年冬天我回东北乡过年，帮忙烧炉的时候经常闻见这味儿，错不了。”

“要不再用你的罗网卦找一找？”他提议。

陆惊风看着这丛观赏质的低矮细竹，笔杆条直，翠绿滴，竹叶郁郁葱葱，还生机，不禁陷沉默的反思：难不成是我听错了？不能吧……

来去自由不能求，费天诚一句责备或关怀的话也没说，让行动自如者搀扶着负伤人员小心撤退，并叮嘱他们路过场的时候把遇难的同胞尸首也捎上，回去好好归置。

留来的人吃了自备的压缩饼，补充了力，歇息够了就往东边小竹林发。

陆惊风纵鼻嗅了嗅，空气中确实有一缕若有似无的气味，萦绕在鼻尖，稍纵即逝。

“没用，罗网卦的确度不够，最多只能锁定阵在川街小学，再细致的就无能无力了。”费天诚围着那几竹打转，东摸摸西敲敲，“但我觉得你没错，这里的气息确实不对，有一……怎么说，很奇怪的味，你闻见了吗？”

陆惊风看着他满不在乎的背影，若有所思。

“火炭？”费天诚奇了怪，“这大夏天的烧什么炭？城市里的小学也不是乡，谁还烧炭？”

此时已是凌晨两，暑假期间学校为了节省电力，把大分路灯的电源都切断了，只余东区草坪上的寥寥几盏地灯，四周一片漆黑，除了五人杂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一些低声交谈，一切都静悄悄的。

是什么东西的骨灰，不言而喻。

“你说的竹林就是这个？”费天诚一脚踏在花坛上，打着手电筒，人五人六地伸手一指，再次跟陆惊风确认。

夜风中，竹的细叶互相摩，沙沙作响，如同鬼魅魍魉的窃窃私语。

闻言，几个人影僵，脸都变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