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帝愣了，从他五岁认识萧玉衡开始到现在，二十五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有失望，有愧疚，有自责，还有更多的是茫然不解、质疑错愕。

曾经的快乐幸福就像一场障法，在雾消散时还原了本来的面貌，又如大梦初醒，沉醉中的他猛觉脊背寒凉、脑清明。

同一时候，萧玉衡卧房外却是另一重天。

果然，萧玉衡接着：“陛，臣不知自己是不是错了。”

顾重明不由地紧拳，神决，一咬牙切齿的狠劲儿。司幽看来了，十分欣，将他更紧地搂住，好好地行了一番他想要的“腻歪”。

幽？记得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明明都是他保护大幽、照顾大幽的！

“臣从前对陛苛刻，令陛心中难过，还令陛受辱，臣明白自己错了，便反省改过，努力让陛开心，可陛如今却肆意妄为，将所谓逗臣开心这样的享乐昏聩之事置于国家大事、百姓将士之前，臣只觉得……万死难辞其咎，更不明白，究竟该如何对待陛才好。”

烦躁的心不由地加重脚步声，片刻后，房传来一声浅淡的问话。

他本以为他对萧玉衡已经游刃有余，但今天突然告诉他不是，并且还差得很远，那种惶恐和挫败让他瞬间变成了一只只会围在香的猎旁转圈的没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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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萧玉衡先前突然的转变不是因为陡然发现了心中的真，而是仅仅要对自己好。说来说去，他终究只是对“使君”这两个字负责。

“陛。”萧玉衡扶着承宣帝双臂，抬看他，神复杂。

不想方设法保护妻儿，竟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他不愧是萧玉衡，不愧是那个自小受众人追捧的无双之士，无论什么事都是滴不漏。

过去短短二十多载的人生经历了几度生死转瞬，如今一切都好了起来，他就站在向宝包承诺的“最好的日”面前，他到底在怕什么？！

房花烛夜，大幽履行承诺，之时叫了他许多声夫君，可正如他从前所说，自己如此怯懦，如何他的夫君？！

他即将临盆的要维持这样的姿势相当不易，在前的肚清楚明白地诉说着什么叫吃力，承宣帝一就心疼了，连忙迎上去扶他。

这些日以来，自己乐呵得不知东南西北，萧玉衡却心如明镜，自己真是……太傻了。

莫名的恐慌由承宣帝心底升起。

承宣帝的心怦怦了起来，双手合在一起搓了搓，又给自己大大地鼓了气，然后推开门，在颓败的绪中惊讶地发现萧玉衡竟然是正跪着迎接他。

“衡哥哥你快起来，我早说过你不必行礼，你怎么还……”

淡淡的言语响如惊雷，承宣帝的心被狠狠一击，彻底凉了。

“何人在外？”

承宣帝已经站在此很久了。

房静了片刻，然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再然后，萧玉衡的声音很近很清晰地传来。

承宣帝一个激灵，像错了事的小童一样蹑手蹑脚地上前，倚在门边尴尬地低声：“是、是我。”

“臣恭迎圣驾。”

侍从全被屏退，他穿着作战时盔甲那件相当飒的箭袖，带着一种又想夸耀才能，又想低认错的复杂心来回踱步，始终没想好第一句话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