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帝心中怜惜与恼火并起,厉声呵斥侍从:“使君昨日才动了胎气,今日就这般风劳累,怎不知劝?!”
“陛日理万机,怎能责怪陛。是臣自己不知小心。”
“是。”
“他既有才华,又在夏祭上立了功,便留来辅佐陛吧。”
晕黄的灯映得那面庞一半苍白一半昏黄,眸中血丝,乌青。通素淡更显腹隆起,而肚腹越是隆起,就衬得整个人越发清瘦。
承宣帝护着萧玉衡上床,靠垫锦被放置好,手一挥命众人退后,执起萧玉衡的手,“卿今日如何?”
“陛。”萧玉衡迎上来屈膝要跪,“别怪他们,是臣实在躺不住。”
“哦?是什么?”
“陛说,顾重明的折写得很好?”
萧玉衡脾气差的时候让他禁不住发怒,可一旦脾气好起来,那拒他于千里的礼貌疏离却是滴不漏。
萧玉衡受到承宣帝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便始终低着,望着希望玉带上的白玉珏,语调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承宣帝心中苦涩,:“卿,顾重明真不是朕安排的。但朕知,你不想听解释,所以朕来弥补。朕将顾重明外放,再给司幽赐婚,你说赐谁就赐谁,好不好?”
他将信纸在灯上烧了,撑着空虚而沉重的行至门,吩咐:“来人,将安胎药一,再请圣上过来。”
“夏祭已过,选秀不得不办。后至今惟臣一人,实在
侍卫退,萧玉衡铺纸研墨,提笔于纸写“小幽”二字后便陷犹豫,数次想要落的话语最终仍是咽了回去。
萧玉衡将手从承宣帝掌中,承宣帝心中一空。
萧玉衡勉笑了笑,“腹中不疼、也不那么紧了。多谢陛。”
“陛说哪里话,陛吩咐,臣自是从命。”
他吩咐亲信侍卫外办事。夜时侍卫回来,萧玉衡放尚未饮完的安胎药,屏退余人即刻接见。
“好,朕再给加授他礼员外郎。”
萧玉衡修长的手指上冰冷的药碗,思量片刻后疲惫地叹了气,“辛苦你了,先去吧,本君静一静。”
承宣帝到的时候并未令人通报,本是不想萧玉衡接驾折腾,结果一屋便瞧见他着雪白中衣外披蚕丝薄氅,坐在灯读书。
萧玉衡垂,长睫轻扇,“今晚请陛来,是想同陛商议昨日未来得及禀奏的事。”
承宣帝将他扶住,“那朕来陪你说话,你便不无聊了,好好去床上躺着,行吗?”
侍从跪倒,萧玉衡听到动静一抬,恰好与承宣帝又焦急又心疼的目光碰上,心中霎时了一。
“属君上吩咐,打探了司将军与顾大人近日的行踪,又询问了街坊,得知司将军与顾大人的确交往密切,并且都在对方家中留宿过。但奇怪的是,这几日他俩并未来往,似是刻意回避。”
承宣帝一愣。
承宣帝将萧玉衡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翻来覆去地抚摸,羞愧:“朕方才哪是责怪他们,朕是怪自己,朕没照顾好你。”
萧玉衡摇叹息,“事已至此,行拆散他们不妥,走着瞧着,事或许会有转机。不如提顾重明翰林院侍读?臣先前亦对他有好,这个位,他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