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周慕真，浑shen冰冷的变成了顾湛。顾湛像一条被波浪送到沙滩边上，快要被晒gan1的鱼，努力地弹tiao着回去大海，回去他的shui。他清晰地闻到周老师shen上淡淡的檀香皂的味dao，那是周老师一贯的味dao。

“我也……不想死啊。”顾湛停顿的时间很长，长到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被时间遗忘了。周老师抱他抱得很紧，就像他自己曾经抱着周老师那样。他知dao那是一种什么样的qinggan，是不舍，是悲伤，是不甘心。

“顾湛，你到底怎么了？”脱离了怀抱，周慕真握着顾湛的肩膀，双yan在顾湛没什么气se的脸上左右来回，他的眉心紧紧地皱起，像一dao小沟，可以开一条小船。

顾湛抱着这样的想法，突然笑了chu来。却不知dao他这样在周慕真yan里像一束捉不到的光，随时随地都会被乌云遮盖。

“顾湛，你看着我的yan睛。”周慕真的声音严肃了几分，“我很抱歉我忘了什么，但是我现在一定要知dao你到底怎么了。”

顾湛没有正面回答周慕真的问题，只是指了指自己xiongkou，躺着心脏的位置。

“它可能不太gao兴我没有照顾好你，所以要离开了。”

“不会的。”周慕真又抱住了顾湛，“不会的……你把我照顾得这么好，肯定……肯定有办法的。”

“周老师，如果我现在上手术台，成功几率也只有35%而已。”顾湛喃喃地说dao，“我宁愿多花些时间陪你，而不是在医院里与死神zuo对抗。你知dao，我们谁也逃不过的，所以我才希望等我死了，你能将我海葬。”

“不要说了……”周慕真摇了摇tou，“你为什么不想着再多陪我一会儿呢？上了手术台就有机会延续生命不是吗！”

“几率太小了……周老师，不想牺牲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去冒险。”顾湛挣脱开周慕真的怀抱，“而且我不想抛弃她，我不想让安妮塔失去最后存在的权利。”

周慕真脑海里的弦被拉紧了，他现在gen本不记得什么安妮塔，凭什么要让这个他已经忘记的人来左右顾湛的生命！

“顾湛，我已经忘记过去的一切了。”周慕真如是说dao，“命中注定我会忘记一切，命中注定我该抛弃这些过往。可是顾湛，你没必要为了我的过去zuochu牺牲啊！你有追求生的权利，凭什么不去追求！我更想要的是你活xia去，而不是你说的安妮塔！”

顾湛觉得自己现在的表qing肯定难看极了，鼻tou是极酸的，yan眶是极红的。他举手抹了一把自己gan1涸的双yan，假装自己已经把yan泪liu了xia来。是啊，他的周老师已经一无所有了，可是自己却依旧顽固地想要夺走他最后的依靠。

可是就算自己接受了手术，也ding多只能活十年……但是周老师却还有很多个十年，每zuo一次移植手术，成功的概率就更低，他没可能续很长很长的命的。

“去zuo手术吧。”周慕真将手掌覆上顾湛的tou发，“我会等你回来听我的比赛，我会帮你预留好最好的位置。”

顾湛抿了抿嘴：“如果……”

“没有如果。”周慕真打断了顾湛的话，以一个轻柔的亲吻阻断了他。顾湛shen上有nong1nong1的消毒shui味，也有阳光晒过后和煦的味dao。他幡然醒悟，或许这就是ai的味dao。他突然很想继续听顾湛用那副懒洋洋的腔调念书，这样午后的时光就会变得很慢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