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看着他吃惊而又努力收起仓惶的表哈哈一笑，：“果真与卿书十分相像，连此般神亦如一辙，甚是……想念呀。”他落寞“想念”二字，便敛了笑，平静看着他，续：“侄儿所惊所疑无非三者，一是老朽与卿书究竟是何关系，而是为何双鹭符会在老朽手中，而三则最为重要，老朽究竟是敌是友。”

他可是在怕？

李容若屏气凝神，一丝不敢放松，直勾勾盯着了无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动一静。他必须要确保，了无无一虚言。

图寻找从前的了无。只是这人当真像是藏在时空深自在看着他在天地间匆忙游走一般，令人忿忿而又看不透。

“李施主作为华唐遗后，忘了国耻，忘了家仇，不念代代染血的过往，今日选择独善一、寄私，将紫微拱手让人且心甘愿，可对得起列代祖宗？卿书若在，岂能容你如此不仁不义不孝？”

他着实被彻底吓住了，好似他全就是一颗小小的心脏，心脏呆了，人便呆了。去年奔往城寻双鹭符时，他便从了无中听到自己先祖父的名字，李容若只当他是看着李家的市井外人，且是完全置事外那种。现他品味了无此话，他竟不愿再往听。

李容若不屑轻哼一声，：“方丈不甘放俗世利害，可真真颠倒了李某认知。”

乱神（四）

“此乃我李家之事，轮不到你一心不正的家人置喙。若是凤让我来此是为听此等拙劣劝导之语，请方丈恕在先行告辞。”

李容若心一冷，只因他在听取此番质询时，了无正以寒光锐利地盯着他。仿佛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位尘的和尚，而是一位披着家人外衣行搅涌风云之事、不甘安之若素的谎者。

“所牵挂者，唯卿书一人耳。”他风细雨一般吐一句话来，却如平地惊雷，生生震慑了李容若全心每神经，连末梢亦不放过。

“老朽曾是蚂蚁村中普通一农家小儿，因缘际会遇识卿书，得到重而成万人之上。只是风云变，与卿书最终早早天人两隔，好不悲凉。”他低眉抚着双鹭符，久久不得回神。“乱贼前，卿书将双鹭符托付，匆匆间未来得及言及私事，萧贼便到，叫人如何不恨？”他中起了杀意，依旧陷在过往回忆中。似是终于发觉所言过深，话锋一转，“华唐与多国交好，相约以双鹭符为盟证，只是帝位更代，加之华唐覆灭，以往盟国只剩形式罢了。只是这形式依旧被诸国承认，因之关系复杂而各国制衡，无一国敢率先不守。而这亦

李容若僵转，滞涩看着他。只见他疲惫的哀求目光中，有火光在轻轻跃动，似是残留的希冀。在这片荒芜的希冀里，赫然现的青绿双鹭符植绿了他里的整片世界。

他不知晓，他无有闲心去纠结，只是意识地去抗拒。

他要起来了，方丈不急不缓一笑，：“施主，老朽虽为家人，只是对这世间依旧有所牵挂。所牵挂者……”他此时只顾迷离笑着，似是前所见不在当一般。

“你……是谁？”

李容若腾地转，正闯门，了无在他后沧桑喊：“老朽苟且六十余载，只为有朝一日见李家平天。往之双鹭符，今之回魂令，侄儿，莫令老朽空等六十余载，莫令遗民空等六十余载。”